天邊已經蔓延起了火燒雲, 整個書院都籠罩在一片橘紅色的氛圍裡。學生們在陸陸續續地收拾東西回家,他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一邊走路還一邊探討著問題。但也有一些學生不僅坐在教室裡不挪窩, 反而把燈點起來了。
傍晚的白馬書院是悠閒和緊張交錯的狀態。
木藍微微抬頭望著天邊的雲朵, 腦子裡想著接下來各項事情的安排。
前幾天出於磨合的目的, 他教的內容都不太難, 現在白馬書院的學生們接受良好, 可以增加難度了。木藍在心裡琢磨。
“哐當。”
還有,他的信件之前已經發出去了,他的學生們應該已經看到了,大概過一陣子就能到白馬書院了, 木藍想著。
“鏘、鏘、鏘。”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鐺、鐺!”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哐哐哐!”
這是什麼聲音?
木藍猛地回過神來, 就在剛剛他思索的時候,一直有奇怪的聲音傳過來, 他沒有管, 結果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暴躁, 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情況?木藍不得不順著聲音找過去。
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白掌院?”
木藍很驚訝地在一顆樹後發現了白菲昕。
她正舉著一把鋤頭躲在大樹後麵, 也不知道在乾什麼。木藍瞧到地麵上的土有一些已經被挖開了。
“木先生?”白菲昕露出了被嚇到的表情。
“您也在這裡啊哈哈哈。”她立刻放下了鋤頭, 單手拄著,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像一個書院掌院出現這種造型再正常不過。
她的小腿還在小幅度地往後踢著什麼。她的身後是一小片低矮的灌木叢。
木藍打量了她幾下, 什麼也沒問,隻是說,“天色已晚,白掌院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要過於勞累了。”
“嗯嗯,木先生也要注意休息啊。”白菲昕揮手和他告彆。
“呼。”等木藍走遠了,白菲昕才舒了一口氣。
她謹慎地環視了一圈,確定沒人了,才悄摸摸地轉到灌木叢後麵,重新抱起了和氏璧的大石頭。
“唉,想藏個東西也不得安生。”白菲昕愁眉苦臉。
現在是書院放學時間,人來人往的,哪怕躲在角落裡都不安全。她想了想,還是抱著和氏璧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實際上,白菲昕剛剛才從臨泗城外回來。追卞和的時候快馬加鞭,回來就不著急了。
雖然回來了,但事情還是沒有解決,和氏璧沒有歸還成功,這可是一個巨大危險,必須解決。
白菲昕終於帶著和氏璧安全回到了自己房間,這一路她走地就和和做賊似的。
“咚。”
白菲昕把它放在了案幾上,她看著它開口處那絢麗得像流動一樣的色彩直歎氣。她是完全不指望自己能把它虧出去了。她沒有這份本事。
但不虧又不行啊。白菲昕再次歎氣。
按照係統的說法,可以交換給某個人。
可是換給誰呢?
首先排除書院內部人士。
誰做出的貢獻足夠得到它?不患寡而患不均,和氏璧這種珍寶不論交換給誰,都解釋不了,隻會平白製造出矛盾。
說到書院外部人士,白菲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卿望?
但是也不行,這東西太紮眼了,不是正常禮尚往來會送的禮物,其他人肯定會認為白馬書院在賄賂臨泗學宮祭酒,那是給卿望添麻煩。
不然,學卞和直接送給本國國君?
但問題是白馬書院獻上如此大禮,那國君不得大加賞賜,立刻給白菲昕加封一片封地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和賣給秦昭王有什麼差彆?還提前了七十年。
白菲昕滿頭黑線。
她簡直想人選想到頭禿,結果走投無路之下,她突發奇想,反而想到了一個絕妙人選。
白馬書院的繼任掌院。
當然現在這個人還不存在。但是以後肯定會有。
但既然有繼任掌院,那個時候她肯定已經成功虧錢回家了。
白馬書院繼續經營下去,萬一遇到了巨大的困難,繼任掌院就可以就打開她留下的錦囊,根據她留下的提示,重新把和氏璧挖出來,好渡過難關。
而她身為前任掌院簡直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和氏璧直接變成傳院寶。
等於是她把和氏璧交換到了未來。未來書院賺到的錢和現在的白菲昕有什麼關係?
而白菲昕和書院未來掌院交換的東西就是一些什麼經營書院的信念啊之類的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真的輕鬆甩鍋,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白菲昕美滋滋。
當她提出這個觀點的時候,係統甚至直接卡死了。它斷斷續續地回答說自己需要計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