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
天色微微泛藍,樹葉上還沾著露水。小鳥在樹枝間的歌唱婉轉動聽。
白菲昕也是剛剛起床。她心裡記掛著昨天沒有做完的事情,所以起得很早。
但是等她到了書院,她才發現還有比她起得更早的。
十幾個人坐在書院的廣場上,有圍成一小圈互相討論課題的,有低頭抱著書在看的,還有獨自做題的。
好一派大清早就投入學習的熱烈景象。
但不同尋常的是,這十幾個人每個人的腳邊都放了一個小小的包袱。
而且仔細一看,這十幾個人全部是木藍的學生。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白菲昕愣了一下,忍不住上前發問。
瞬間,所有人都抬頭看向白菲昕,然後他們沉默地集體站了起來。
“白掌院,我們是來向你辭行的。”學生中為首的張柏上前一步,向白菲昕行禮。
“辭行?”白菲昕非常吃驚,“怎麼突然就要辭行了,你們之前沒有說過呀?”
“為什麼多留一陣子呢,難道是我有什麼招待不好的地方嗎?請一定告訴我。”她真誠地問道。
“不,白掌院,您做得太好了,我們都很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張柏解釋。
“您的書院也很特彆。特彆是您的知識平台。我們很喜歡也都學到了很多。但是現在有彆的地方需要我們。我們必須得走了。”
白菲昕一時間沒有理解什麼叫彆的地方需要他們。
“白掌院,”這時徐星從人後擠上前來,“是陳國要發生戰爭了,我們得前去阻止。”
白菲昕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他們都是墨子的學生,是以兼愛非攻為己任的。
張柏點頭,“沒錯。消息昨天晚上才傳過來。所以老師讓我們留在這裡向您辭行了之後再離開。但是老師已經連夜出發了。”
“木藍先生已經走了嗎?”白菲昕眼睛瞪大了。
張柏點點頭,遞過來一封信。
白菲昕立刻展開一看。
和學生說的一樣,木藍在信裡說明了自己離開的原因,還感謝了白菲昕對學生們的指點,希望大家還有機會再次交流學術雲雲,都是一些很客氣的話。
白菲昕忍不住長長歎息。
他才在白馬書院待了多久啊,就又要去援助其他地方,墨子的胸襟教人敬佩。
“白掌院,您不用憂愁離彆。”徐星又走上前一步,他的表情很真誠,很認真,“我們如果有機會還會再來白馬書院的。”
“特彆是我,我非常喜歡的您是知識平台,一定會再來拜訪的。”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白菲昕也沒有什麼好勸的了,她環顧每個學生,“祝你們一路順風。以後學業順利,都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
這十幾個學生聞言,沉默了一瞬間。
天色已經漸漸地明亮了。鳥鳴聲似乎也遠了。
然後他們就在這淡藍色的天空下整齊地彎下腰,向白菲昕行了一禮。
白菲昕也安靜地還之一禮。
“謝謝您。”說著,張柏提起了自己腳邊的小包袱。
其他學生也依樣如此。
白菲昕看到了,“你們東西都帶齊了嗎?怎麼這麼少。”
“都帶齊了。不過是些衣服之類的。”
他們來的時候就沒有帶什麼,走的時候也沒有。
白菲昕沉默了。
然後她問:“路費夠嗎?請讓我給大家備上一些吧。”
張柏搖頭拒絕了,“不必了,一切都足夠。”
白菲昕安靜了一會,然後她突然開口,“我送你們一程吧。”
張柏愣了愣,“不用。您事務繁忙,我們自己走就行了。”
“不,要的!”白菲昕笑了,“我們駕車去,去追你們的老師。”
然後白菲昕就安排了馬車。
等大家挨個上了車,輪到她自己的時候。
“等等。”白菲昕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站在馬車前走了一下神。
“你們等我一下,彆走,等著我!”說著,她就一溜煙地飛快往書院內跑。
於是張柏坐在馬車上,時不時回頭看顧自己的同門,時不時望望書院大門的方向。
過了好一會,白菲昕終於再次出現了,她好像牢牢地在懷裡抱了什麼,一路奔過來。
“好了,我們出發吧。”白菲昕大笑著上了馬車,還沒有坐穩立刻就說。
“好。”
駕車人聞言,催動了馬匹,“駕。”
*****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氣溫在漸漸地上升。
木藍一個人在大道邊上走著。
他的額頭漸漸地掛上了汗水。沒有風,他感覺有點悶熱。
“木先生。木先生!”
木藍忽然感覺有人在喊自己,他回頭一望。就見一輛車隊在從大道上駛來。速度很快。
車隊在他麵前停下了,白菲昕“咚”地一下從車上跳了下來,她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木先生!”
木藍看看白菲昕,又看了看後麵正在依次從馬車上下來的自己的學生們,非常驚訝。
“白掌院?”
白菲昕大大咧咧地開口,“我把您的學生給您送來了。”
木藍也笑了,然後問,“您怎麼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是的,有很急的事。”白菲昕笑地很開心,“我發現您遺漏了很重要的東西。所以給您送過來。”
“是什麼?”木藍回憶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沒有忘記什麼。
“這個。”
說著,白菲昕把自己懷裡抱了一路的東西猛地塞給了木藍。
木藍被懟得一個踉蹌,他低頭一看,是用一塊黑色麻布好好包起來的球。
他打開了布包。
頓時,一道碧綠色的光芒穿過黑布直直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