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昕氣到爆炸!
她差點就拍案而起, 質問對方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但是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一個老人。她又硬生生地把怒吼咽下去了。
把憤怒咽下去之後, 白菲昕內心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疑惑。
為什麼、為什麼?
好像自從她被係統帶著來到這裡,最頻繁見到的東西就是黃金?
黃金居然是這麼尋常的, 能夠天天見的事物嗎?
白菲昕簡直無法理解。
她坐在原地楞神了好一陣子。
她的對麵,來送黃金的老仆人從充滿自信到惴惴不安。
他看不明白白馬書院掌院那副憤怒中帶著茫然, 茫然中帶著質問的奇怪表情是什麼意思。
白菲昕默默地坐了一會。把黃金推回去, 點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表示會按時赴宴。
老仆人也不想接黃金, 但一看白菲昕開始逐漸發綠的臉色。他屈服了, 低著頭默默地收回了小木箱。
然後他用非常恭敬地、但是與年齡不匹配的速度行了禮, 火燒屁股一樣地離開了。
白菲昕歎了一口氣, 她當然是想拒絕的。
不僅要堅決地拒絕送上門的五十金, 還要拒絕後續的。
但是她話都到嘴邊的時候, 突然一句毫不相乾的網絡雞湯滑過她的腦海。
[所有的相遇, 都是久彆重逢]。
差點沒把她噎死。
什麼意思, 暗示她拒絕的黃金還會再回來嗎?!
憑什麼!來得就夠莫名其妙的了, 還要反複來, 沾過手就甩不脫了不成?
白菲昕一想, 不行, 直接拒絕簡單粗暴, 但確實容易留下隱患。對方會帶著錢上門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把漏洞找出來徹底堵死, 今天這些被她拒絕的黃金真的卷土重來了怎麼辦。到時候說不定不止五十金了, 要死。
於是,白菲昕決定先答應赴宴,探探對方的底, 再看怎麼解決。
虧錢工作就是這麼得身不由己。
白菲昕獨自垂淚。
生活為何如此艱難。
老仆人在自家大門前來回徘徊。
他不斷地向著道路的儘頭反複張望。希望看見預想中馬車的身影。
隨著約定時間的接近,他越來越著急,雖然白先生答應了他赴宴,應該不至於反悔,但他回想起離開時候白先生的臉色,總覺得怪怪的。
老仆人左望右望沒有看到馬車,正在著急,突然他的目光一凝。
一片枯黃的樹葉被風吹著卷過街道。
一隻腳大跨步邁了過去,那人行走的速度太快,衣服的下擺跟著飄動,仔細一看,來的不是彆人,正是白菲昕!
她服裝正式,表情嚴肅,行動間像帶著風雷,說一句來勢洶洶也不為過了。
白先生居然是徒步走過來的!
老仆人看清之後就震驚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掛上笑臉上前迎接。
但是等白菲昕又往前走了幾步,她身後的人也紛紛顯露了出來,他們整齊地從道路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兩隊人排列整齊,表情是一樣的莊嚴,服裝是一樣的整齊,就連邁出的步伐都非常一致。
白菲昕帶著兩隊人肅穆地向著他們走來。
老仆人的臉裂了。
人都走到近前了,他才打了寒噤想起來要寒暄:“白先生來了,先生怎麼沒有坐車,我們主人等待多時了,還帶著這許多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裡在講什麼!
白菲昕嚴肅著臉點點頭。一聲不吭。
後麵魏知一個閃身從隊伍裡出來了,笑著上前接話:“我們掌院生活簡樸,到哪裡都是走路的。我們都是書院的實踐老師,掌院帶著我們出來見見世麵,希望主人家不要嫌棄。”
老仆人微笑著點頭,引他們進門。內心裡暗暗崩潰,雖然說赴宴帶著隨從很正常,但這也未免太多了,她是來砸場子的嗎?
白菲昕不知道老仆人心裡的想法,她現在處於極端警惕的狀態。
她表麵上目不斜視地進了門,其實一直在用餘光偷偷打量四周,就防備著對方在角落裡埋伏了人手和塞滿木箱的黃金。到時候一聲令下,黃金就到了她手上!
傍晚的時候她剛答應了赴宴,立刻就把魏知叫來了,讓他把書院裡所有在的實踐老師,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喊上。
她是客場作戰,到時候主人擲杯為號,大門一關紛紛湧出人來,每個人捧一箱黃金,她能怎麼辦?
所以,她首先要保證如果主人拿出黃金,自己第一時間能夠逃得掉。
而且她一定要一開始就用人數和氣勢鎮住對方,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不過白菲昕還是有點後悔把商陸打發走了,這個時候的商陸一個人頂二十個人,一定可以從黃金的追殺中保護她。
進了門之後,老仆人把白菲昕一行人帶到宴會廳。此時主人已經在上首坐著了。
白菲昕這時候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
他看起來大約三十歲,細眉長目,留著山羊胡,衣衫和發型都規規整整的,一副文化人的樣子。
主人看到白菲昕進來了,坐著不動,楞了一會才打招呼:“白先生,久仰。”
他的語氣淡淡的。
白菲昕也依樣回:“久仰。”抬手行了一禮。
“咳咳咳。”老仆人突然咳嗽起來,向主人使眼色。
主人像是才想起來似的,站了起來,來到白菲昕麵前,“在下仰慕先生已久,想和先生探討學問一直沒有得到機會。今天先生肯賞光我無比榮幸,請先生上坐。”
他的用詞很熱情,但表情絲毫不動,像是板著臉念台詞的演員。老仆人在旁邊直著急。
白菲昕若有所思。
就座位問題眾人又反複謙讓。最後白菲昕和主人一起坐在上首。
美食和酒水一道道地端了上來。庭院中間也有美女開始跳舞,大家開始說笑,氣氛好像終於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