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昕想著想著,也沒有想到好辦法,她漸漸地睡著了。
第二天。識字大賽。
今天,觀眾們一進場就察覺到不同了。
整個場地花枝招展,色彩豔麗。
跑道周圍被藍色的布圍上了,場地四麵都立著各色的旗幟,風一吹拂,彩色的布匹就嘩啦啦地迎風招展。布匹像麥浪一樣拂動。
“咦,不錯啊,比昨天好看多了。” 有人說。
“不是裝飾,是廣告”另一個路人提醒他,“上麵都有字和圖畫的。”
那人並沒有反感,反而問路人,“那上麵寫了什麼?”
“呃……女性一人工作,全家省心,可免費托管小孩。好像是在招人?”
“之前不是說白
馬書院待遇好嗎,想進去都擠不進去,怎麼現在招人?等比賽結束了我去問問。”
白菲昕一直帶著人在一邊悄悄觀察。
也許是規劃得還算漂亮。觀眾們基本上都是這個反應,沒有特彆反對的,她就舒了一口氣。
之後,觀眾紛紛進場找座位,大家昨天已經看了一天,知道流程了。比賽正常開始。
唯一不同的,就是比賽間隙時不時來個廣告。
也許因為這個時代的觀眾沒有經曆過被廣告狂轟濫炸的時候,他們不僅不煩躁,還看得津津有味的,都接受良好。
於是識字大賽就一項一項正常推進,比昨天還流暢。
至於最後的壓軸項目:識字大闖關。
是魏知從現場觀眾中盲抽的人參加,有昨天選手做示範,觀眾參與非常踴躍,甚至還有沒有抽中想硬擠進來參加的。
參加的人裡幾乎都不識字,但對他們而言,就是做個遊戲而已。鬨了很多笑話,仍然很開心。
台上看的觀眾也很開心。覺得很有意思。哈哈大笑聲就沒有停過。
最後,在天邊掛起紅色的晚霞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魏知宣布了還有下一次識字大賽,項目和獎金的數額,希望大家積極報名之後,就安排所有人順序離場。
觀眾們最後在廣告聲中意猶未儘地離開了。
“呼”白菲昕直接癱了下來。
太累了。
舉辦一次識字大賽不容易。多的是各種各樣的事情。還有選手的安置,員工的調度。
而且她身為掌院要掌控全局,並且以身作則。因為臨時有了變動,加了廣告,今天她在第一線觀察了一天。生怕有什麼不妥。
白菲昕剛剛才讓所有員工回去,白馬書院已經空無一人了,她才安心地癱下來。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正當白菲昕安心地躺平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快速接近,還伴隨著長長的“嗚嗚嗚”的哭聲。
白菲昕立刻汗毛一炸。
什麼鬼?啊呸,不是鬼,什
麼情況?!現在白馬書院可沒有其他人啊!
白菲昕連滾帶爬地從席子上爬了起來。簡直四腳著地。
“掌院!”
一個女子猛地推開門闖了進來,她還半捂住臉,開口就是帶著哭腔的大喊。
白菲昕汗毛一炸,眼睛大睜,然後過了一會,她就渾身放鬆了下來。
“原來是婉娘啊,”因為白菲昕認出了來人。
對方是書院五個女學生中的一個。
白菲昕悄悄地擦了擦額頭,背後已經出了一層白毛汗,但她仍然鎮定地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波動,“怎麼了?”
“為什麼要哭?發生了什麼嗎?”
婉娘聞言更激動了,她進了門就癱坐了下來,捂住臉不住地抽噎。
白菲昕皺起了眉頭,她靠了過去,把手搭在婉娘肩膀上,再次輕柔問道,“怎麼了?”
婉娘又哭了一會,白菲昕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肩膀上,安靜地等待著。
婉娘哭過了一陣,終於可以抽抽噎噎地開口了,“我、我說不出口,我怕掌院你怪我……”
“哦?”白菲昕沒有問什麼,她的語氣輕柔卻堅定,讓人能夠信任,“不要怕,我是書院的掌院,我不會責怪你們的。”
“因為……掌院,我恐怕以後不能做書院的工作了……”
說著婉娘抬起頭來,她整張臉都濕了,淚水像小溪一樣在她的臉上肆意流淌。
她仰望著白菲昕。婉娘那雙黑色的眼睛像被泉水洗過的寶石一樣,閃閃發光,其中隱隱約約地閃爍著希望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