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昕站在後麵挑了挑眉。
等思景書院再準備好,時間又過去好一陣子了。
“你們真的選好了人了?”白菲昕問。
“真的是最尊……”
“行了!”李舒趕緊大喊,連風度都顧不上了。
李舒也是沒有辦法了,他隻能儘量兼顧,才好不容易選出來這麼一個,再給攪黃了就真的沒有人了。
“好吧好吧,”白菲昕很大度很好說話的樣子,“那我們開始吧。這次的題目是什麼?”
主持人這時才出現,仿佛剛才他一直不在似的,然後笑嗬嗬地宣布,“題目是:對於項國失陷的兩城,你有什麼想法。”
“既能展現文采,又很有實際意義。最好的是,這題目臨泗學宮前不久才考過,我相信你們兩方都充分思考過了。一定能夠發揮出水平。請開始吧。”
白菲昕有點驚訝,她沒想到題目是這個,但肯定對白馬書院有利。因為考試過後進行回顧,是白馬書院的傳統了。這個題目前幾天老師帶著學生剛剛總結過一遍。
但她沒有說什麼。
之後的事情很簡單,不過是白馬書院和思景書院分開,各自寫文章。比賽沒有什麼可看的內容,於是觀眾開始在底下竊竊私語。
等到過了半個時辰,兩方才寫完了。
“怎麼評判兩篇文章的優劣。”白菲昕手上捧著一張潔白的紙張,什麼寫滿了字。
她瞧了瞧對麵,李舒手上拿的還是竹簡。
主持人伸手接過了紙張和竹簡,笑著說,“這不急,我先把兩篇文章念出來,讓大家聽一聽。”
觀眾們聞言立刻打起了精神。
等到主持人把兩篇文章讀完,觀眾們紛紛表態。
“當然是白馬書院寫的好,至少我能聽懂啊。”
“思景書院的文章是什麼玩意,聽都聽不懂。”
“對,白馬書院的文章一條一條地寫,我聽懂了。”
“……”
觀眾們紛紛誇讚起白馬書院的文章。
李舒哼了一聲,輕輕撚了撚胡子,“平民百姓說的話哪裡能信。他們根本不懂文章。”
“那我說的話可以嗎?”
一個人緩緩從入口處走了進來,眉眼彎彎語氣溫和,是春風和煦一般的麵容。
魏知落後半步,跟在他身後也走進來了。
“祭酒先生……”李舒抓著胡子呆了。
“能讓人聽懂不過是最基礎的。但是仔細聽,就能發現作者調理清晰,考慮全麵,最關鍵的是,其中透露出來強烈的信心。相信項國一定能夠收複失地,這是很難得的。”卿望語氣和煦。
“甚至於……和上次公開講課裡所有人的發言比較,”卿望沉吟了幾秒,“也是最好的。”
“如果這個學生出現在學宮上一次的課堂上,我會錄取他。”他給了肯定的答複。
“至於堆砌詞藻就認為是才華的,”卿望瞥了一眼思景書院的學生,“先多讀點書吧。”
“您……”李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知道卿望說的是對的,但沒辦法,會寫文章的學生沒有資格上場,有資格的這個學生就這樣的水平了。
“嗬嗬,誰不知道您和白馬書院的掌院是知己,您說話未免太不公正了。”李舒僵硬地笑了笑。
“唉。”白菲昕極其誇張地歎氣。
“在場的所有人說文章好,你說大家沒有文化,祭酒說文章好了,你又說是祭酒偏心。那究竟要達到什麼條件,你才能承認這篇文章就是好呢?”
李舒想到了一個借口,但他才張開嘴,就見到白菲昕轉身,麵對她的學生們,“簡單,李掌院就是覺得不好,怎麼辦?”
然後學生中就站出了一個人來。
是一個少年人,他的姿勢神態是同齡人少見的沉穩,但是他的語氣聽起來輕鬆又快樂,“李掌院覺得不好就不好吧。沒有必要一定要得到他的承認。”
李舒宛如突然被天雷劈中。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坦然地站在人群中央的徐惑,“你……”
他張口結舌。
李舒突然反應過來,“文章是你寫的?!”
“這是我思景書院的人!”他迅速環視四麵,對所有人宣布,“應該算我思景贏……”
“那當然是我們白馬書院贏了。”徐惑充滿嘲諷地看著李舒。
他一字一句地說,“畢竟我是白馬書院的簡單同學。哪裡是思景書院的人。”
“不然我是怎麼幫助白馬書院從思景書院偷珍貴書籍的?”
李舒張口結舌。
“掌院。”
“掌院。”
這時,比賽場地的入口處傳來兩聲呼喚。
聲音不高,但是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更有觀眾把半個身體都探出了坐席。
白菲昕轉頭一看。
是商陸。
還有婉娘。
他們滿臉疲憊,衣服上沾了塵土也沒來得及清理。一看就知道是急急趕來的。
婉娘身後還帶了一個人。正畏畏縮縮地探頭探腦。
商陸開口,“掌院,我已經查清楚了關於偷書事件當天的整個流程。”
婉娘滿頭是汗,頭發絲粘在了額頭上,但仍然輕輕巧巧行了一禮,架勢一點不偏,“掌院,我把證人帶來了。”
“算是……不負所托。”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貴族都很尊貴,但有一些貴族比其他貴族更尊貴。”改編自《動物農場》“所有的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