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校史向書院所有人宣布了新的規定。
所有學生擠擠挨挨地站在廣場上，徐敏背著雙手站在最後麵，看著所有人。
“第一, 書院內嚴禁打架鬥毆。”
校史飄在最前方, 聲音平穩。
“並且對涉事的學生處予處分, 按照情節嚴重程度分為：記過、記大過、留校察看、退學等。”
底下學生們沒有什麼反應，之前就是這樣要求的, 但他們還不是照樣打架。
“第二, 因為之前的事件致使一些學生受傷, 出現了現實的需要，以及出於對保證其他學生健康的考慮, 書院決定成立校醫院。現在有一位治療異能者已被聘用。”
學生們微微騷動, 但他們之前就聽到了風聲，也就還好。
“另外……”
校史沒有管學生們的反應, 繼續說了下去。
“治療異能者隻是給受傷的人兜底的。所有人在受傷之後，將首先由校醫，也就是傳統大夫治療。斷掌將交給校醫續接，破了的肚子將交給校醫縫合，當校醫宣布無法治療之後，異能者才能接手。”
學生們立刻嘩然一片。其中幾個乾脆跳腳直喊“草菅人命”。
因為大家都對傳統大夫的能力再清楚不過。要不是靈氣複蘇, 斷掌, 破肚子這種事在以前是必死的。
異能者刷刷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傳統大夫治起來多慢啊，那豈不是要疼很久, 而且還非常有可能治不好。等於白受罪，所有學生都不樂意。
徐敏在隊伍後麵默默微微緊了緊手腕。
校史浮在空中一派漠然。
她身為一個精靈理解不了人類起衝突的原因，那麼就不理解, 她隻要做好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就行了。
首先禁止學生們打架，萬一還是打起來了，仍然要給他們治療。但是不能說治療了就結束了，受了的傷得起一點作用。
學生們還在跳腳。有個學生踏出人群，認真教育校史，態度還挺好，“校史大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受傷的部位應該立即治好，怎麼還能拿去給其他人琢磨研究一番呢。這對人太不尊重了，也太殘酷了。”
校史不解地問：“為什麼不願意。”
“這就是醫治。也許校醫現在治不好，不代表他們以後同樣治不好。如果你們不願意給他們研究斷掉的手掌，破掉的肚子，他們以後再次遇到要怎麼樣才會治呢？”
“對前麵人的殘酷，是為了後麵能夠治療更多的人。”
“而且，”校史環視了一圈，“之前發生嚴重傷勢的學生恢複完好了，這是因為白馬書院出麵高價聘請了治療異能者。那麼外麵的臨泗人民呢，他們萬一遇到同樣的情況隻能等死嗎。所以，不能依賴治療異能者，一定要提高傳統大夫的能力。”
校史語氣平靜，“我的計劃是，等校醫有了一定的水平，就讓他們也為臨泗人民服務。免費。”
這就是校史的打算。也是她思考了一夜之後，覺得如果掌院還在，她可能會做出的決定。
白掌院一直是對臨泗人很好的。
等她回來看到自己這麼選擇了，一定會開心的。校史想著。
校史一說到早已不存在的臨泗人，所有人頓時一靜，都小心翼翼起來，不敢插話了。
“就這樣定下了。”校史壓根沒有動搖，“凡是在書院有受傷的人全部都要先交給校醫治療。”
然後她想起來補充了一句，“萬一死亡，屍體屬於白馬書院，放心，大家的屍體將會為醫學進步做出貢獻。”
說著，校史手中突然出現一疊厚厚的紙張，她手一揚，一張張紙被灰色的光芒準確地帶到每一個人麵前。
學生們睜大眼看著自己麵前的《遺體捐贈意向書》，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完全看不出剛剛鬨事的樣子了，一個一個老實地像待宰的鵪鶉。
全場一絲聲音也沒有。
校史語氣平板：“如果你們不願意，就不要打架。不打架，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