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織田作先生,正好你在啊。”男人在友人身邊落座微微側首說著。
“今天白天我去幫忙招人的時候看見你家的孩子了哦。”
“誒?”
聽到阪口的話男人先是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啊是嗎’這個表情來。
“是鼬吧。”
他相當自然地繼續被打斷的動作淺啜一口回答到。
“等等為什麼你這麼平靜啊究竟是為什麼啊這難道不是件十分值得驚訝重視的事嗎?!”
“啊這個,確實呢。”織田作之助放下酒杯托著腮,“但是鼬一向很有主見,所以也就讓人覺得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不不這個不是有主見的問題吧!織田作先生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要說怎麼想的……”織田作露出一股茫然,相當耿直地回答友人,“大概就是[啊,鼬君也到這個年齡了啊]的想法吧。”
“不不什麼到這個年齡啊你家孩子不是才十歲嗎?!”
“不,十一歲了哦。”
“誰跟你計算這個……不對不管是十歲還是十一歲也都沒到年齡吧?! !”
這句話回蕩在酒吧的時候一個人晃蕩著走了進來,他坐在織田作身邊,雙手壓著旋轉凳轉了一圈之後正好聽到這句話的結束。
“你們在說什麼?”他歪著頭問道。
這也約莫是個少年身形的人物,穿著黑色的西裝,外套不老實地隻搭在背上,隨著他的動作袖子的部分還會揮舞起來。
他黑色的短發亂蓬蓬地,其間有紮眼的白色繃帶穿過,繞在少年眼前遮住了右眼。
“在說織田作先生的養子。”
阪口安吾鎮定下來,一隻手扶著眼鏡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到底是什麼人才能一臉平靜地接受才十歲的養子偽裝成成人的樣子到黑手黨打工這種事啊!”
“啊,那就是我吧。”織田作之助嫻熟地接過話茬並強調,“不是十歲是十一歲。”
他並非是自嘲或是什麼,隻是就事論事地將阪口安吾的崩潰與吐槽當做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問題來對待。
“不不織田作先生你一定沒懂我的吐槽,”他求助地將目光遞給另一個人,“太宰的話稍微也能懂一點吧?”
被叫到的少年正在纏著老板給他一杯摻洗潔精或者農藥的威士忌,聽到友人的詢問之後眨著眼接到,“這確實,”
“對吧對吧!”阪口安吾頗有一種找到知音之感,就聽見對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擁有幻術類異能的孩子確實很少見呢。”
“等等誰跟你說這個啊!”
另一邊的織田作之助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確實,不過鼬本來就很優秀……”
“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唔,這樣說也沒錯?”
無法在這兩個神邏輯的人之間插足的阪口安吾:“啊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哈哈哈開玩笑。”太宰治伸出一隻手象征性地挽留了下整個酒吧唯一的吐槽擔當,“不過有機會的話我還真想見一見織田作家的這位小朋友呢。”
“不,我覺得對那位小朋友來說不要見到你這家夥比較好。”
“以後再說吧。”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移開,織田作之助本就不欲將家中孩子們的信息過多透露到黑暗世界——即使是自己的兩位友人也是如此,就算是鼬也隻是他偶爾因為對方過於老成的性格而感到煩惱的時候提起。
“那麼現在困擾織田作的問題還存在嗎?”雙手背在身後的友人甲歪著頭問他,言語與姿態頗有一種稚嫩的少年感。
啊,太宰也還隻是個孩子呢。
心寬到某種境界的男人心想。
不待他回答,少年自顧自地繼續道,“一般而言擅長流浪的孩子在到達一個新的環境時並不會顯現出明顯的焦躁與排斥,為了能夠被留下,在適應環境之前他們會更早地表現出‘我很能乾’‘我很成熟’的姿態。”
“但這並非是這些孩子本就如此,而隻不過是一種偽裝,在適應環境得到自己能夠受到庇護的踏實感之後便會逐漸回歸原本的模樣——所以我猜織田作的憂慮一定已經解決啦!”他欺近男人,眼中閃著追求認同的亮光,“對吧對吧?”
“唔,”織田作之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腦袋上都點燃了一個胖乎乎的小燈泡,“所以鼬並不是真的想要加入黑手黨,而隻是在撒嬌嗎?”
“這個嘛,”太宰摸著下巴一臉深思,“大概得我親眼驗證過之後才能知道吧?”
“唔,真是狡猾啊太宰。”舉起酒杯同友人碰了碰,織田作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今天怎麼想起來過來了?”
“因為今天的工作太無聊了啊,”說著的少年放下杯子整個撲在吧台上,甚至小幅度地滾動起來,“無聊、無聊、太無聊了!”
織田作默默喝口酒,作為港黑的底層人員,他並不知道身為高層的太宰的工作具體是什麼,也無從判斷[無聊]的條件是什麼。
不過這並不妨礙叫囂著無聊的少年繼續自己的牢騷——+
“聽我說啊,晚上的時候超~級無聊地解決了上次搗亂的小老鼠,不僅沒有自殺成功,還失去了難得的觀察對象。”
整隻宰散發著哀怨的氣息。
“啊,這可真是難辦了啊。”織田作認認真真地思考之後回道。
阪口安吾……阪口安吾已經放棄吐槽一個勁喝酒了。
*
“那麼之前所說的事情就再說吧。”在離開之前織田作對太宰說。
聞言少年先是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神情,在反應過友人說的是什麼之後他露出一個天然單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