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像是威脅,羅曼心底卻一鬆，似笑非笑道：“我這邊還沒開始宣傳，宋女士就知道了。消息可真是靈通。”
對麵的宋璐看上去不過二十許，容貌極盛,氣質明麗。羅曼的話說出口,她卻謙恭地低頭：“做生意嘛,如果動作不夠快,那就隻有跟在彆人後麵吃灰的。可跟著羅小姐就不一樣了，少說也能喝兩口熱湯。就是不知道羅小姐是否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羅曼眼珠一轉：“如果宋女士告訴我消息的來源,也許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宋璐不意外，不管是誰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了，都會想找到泄密的原因。
“那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羅曼的笑頓時就淡了：“宋女士莫非覺得吃定了我？”她眯了下眼,笑容忽地更加燦爛：“雖說我想要赤沙橘，也僅僅隻是想要而已。沒有它，也不影響什麼。”
“宋女士既然沒有和我做生意的誠意,那今天這見麵，也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
她起身欲走,被宋璐拉住手。
宋璐沒想到她居然是個一言不合就翻臉的性格,下意識拉住人之後有些後悔自己來得太過倉促,應該多做點準備的。
“羅小姐誤會了，”一邊在心中暗罵，她一邊笑著說：“實在是這件事難以啟齒。”
“確實難以啟齒，畢竟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宋璐一時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說自己或者是說那個出賣秘密的人,麵上不免訕訕。追求利益的心終究是占了大頭,眼看羅曼臉上已經浮現出譏諷之色，加上她保守秘密的心也沒有那麼強烈，終究是一咬牙說了那人的名字。
說完之後,她臉上方才重新浮現出之前那副自信表情，柔聲說：“還請羅小姐見諒，我們也沒有想與羅小姐結仇的意思。隻是對羅小姐實在是太好奇，無意中探知到這一點消息，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並非有意在羅小姐麵前賣弄什麼。”
羅曼方才從居然是他的震驚中回神，就聽到這樣一番話，頓時覺得惡心得不行。
明明已經占儘好處，如今卻來說什麼並非有意賣弄和無意中知道的話，這是將誰當傻瓜呢。
心中生出提防，臉上卻露出笑：“原來如此，早些說開不就好了。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畢竟我總要找個合作商的，如今你們找上門來，若是條件相當，選你們到也無妨。”
宋璐頓時心中一鬆，臉上就多出幾分誌得意滿。
兩人這才坐下來重新說起之前的議題，羅曼用一批明玉果交換了赤沙橘的下落，卻拒絕了對方的其他要求：“早就放出去的東西自然不必多說，就算是如今我想反悔，拍賣會也不可能撤銷。至於其他東西，如今連我都搞不清楚它們到底有什麼作用，自然不好輕易許諾什麼。”
宋璐卻不信：“羅小姐說笑了，若是不知，羅小姐又何必這般大規模地種植。”
“因為我需要。”羅曼誠懇地說：“實不相瞞，我個人身體上有些問題，需要這些東西來改善身體狀況。宋女士若是調查過，也該知道我以前衝動易怒，行事十分沒有章法。若不是身體有問題，我也不想這樣。”
宋璐似信非信，又聽對方補充：“我到處找赤沙橘，也是為了同一個目的。”
這下她倒是信了。赤沙橘這個東西雖說稀少，但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隻有科學院那邊因為少見還在研究，卻也沒有什麼明確的效果出來。
隻是心底還有幾分盤算，此時也不好表露出來，隻能客客氣氣與羅曼說告辭，雙方交換聯係信息，算是搭上了線。
畫麵消失，彼此臉上卻都沒什麼笑意。
宋璐固然是因為沒得到更多，羅曼也因為宋璐知道X-3482上的事情而不高興。
黑金默默地站到她身邊，仿佛要給予她無限支持。
羅曼頓時就鬆弛下來，對黑金笑笑：“謝謝你，黑金。”怕什麼，知道了又如何，反正對方什麼都沒得到。
高億航終於忙完，就接到來自羅曼的邀請，邀請他去餐廳一同用餐。他有些驚訝，羅曼最近忙得很，倒是很少與自己同桌。
如今忽然邀請，莫非是有什麼大事？
他帶著好奇過去，就聽到一個讓他震撼得難以控製情緒的消息。“這不可能！”高億航震驚得站起來，大聲說：“我不是這樣的人。”
羅曼說：“可是她也沒有必要騙我。”
她將自己與宋璐的對話記錄發送給高億航，托腮看他：“所以，能否給我一個回答？”
高億航在點開之前，先深吸一口氣，說：“我的職業要求我不能泄露客戶信息，如果泄露了，就是違反職業道德，以後再也不能從事相關職業——除非有私人願意雇傭我。我一直以我的職業為榮。”
羅曼明白他的意思，歎道：“你先看看認識不認識。”
高億航這才抿著唇點開了記錄，看到那張臉的那一瞬間，他無聲地繃緊了下頜，眼神變得銳利。
“我認識她。”他關上畫麵，眯起眼：“但我也非常明白，我沒有說過你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