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斜睨著男人,揶揄道:“楚兄似乎十分豔羨?”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發出鋼鐵直男慣常得罪人的欠扁之語,“即便是武林第一美人,如今已是為人母的年紀,無花大師可不能誤會在下。”
秋靈素要是有孩子,估計連孫子孫女都抱上了,他再怎麼喜歡“大姐姐”,也不可能喜歡一個大的能當他媽的女人。
無花看了楚留香兩眼,第一次發現男人促狹的一麵。
“秋靈素當了這麼多年的幫主夫人,沒有傳出一絲風聲,又整日戴著麵罩。”楚留香忍不住打趣道:“難道在怕那些愛慕者找任幫主的麻煩?”
無花不答反問道:“你覺得什麼樣的原因會導致一個美麗的女人二十年如一日的遮住麵容?”
楚留香想了半天,隻想到一個原因:“躲避仇家。”
之前所說的怕愛慕者找任幫主的麻煩不過是玩笑之語,任幫主不是那種為了不讓情敵找麻煩而委屈妻子遮掩容貌的男人。妻子愛慕者眾多,則說明她的魅力大,而這樣有魅力的女人卻嫁給自己,得意炫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遮遮掩掩。
無花歎惋道:“除此之外,還要一種原因,花容月貌已不在。”
看著男人驚愕的樣子,無花淡然道:“美麗是一種原罪。秋靈素的名氣太大了,惹來了她惹不起的人,被迫自毀容貌。”
楚留香:“這……這也……”
女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
楚留香問道:“那個人是誰?”
無花道:“石觀音。”
楚留香:“……”
所有感慨化作一句:你媽好厲害!
不愧是拋夫棄子廣收後宮的冷血女人,辣手摧花不帶手軟的。
無花似是知道他所思所想,隨口解釋道:“石觀音患了嚴重的自戀症,她對自己的容貌最是自信不過,總認為自己是世上最美麗的女人。所以,她不喜歡看到太美麗的女人,這會動搖她世間第一美人的位置。”
楚留香:“……”
不喜歡就毀彆人的花容月貌,很好很強大。
神水宮門下隻招收女子加入,想混入神水宮,假扮女人勢在必行。
現如今無花已然沒有這等煩惱,戴上假發稍加掩飾,就能輕而易舉地打入敵人內部。這便苦了楚留香,無花變了性,他可沒有。
看著桌上那套深藍色粗布長裙,楚留香一臉的抗拒。
活到這把年紀,他易容過許多種身份,就是從來沒有裝過女人。
無花容貌氣質身段談吐無不處處符合他的美學又怎麼樣,他楚留香是那種會屈服於美色之下,隨便破下限的人嗎?
“你不是打算去神水宮講經的時候盜取天一神水,怎麼提前了?”
“即便易容的再像,男人和女人終歸不同,水母陰姬可是家母都忌憚害怕的人物,我不認為自己能夠瞞過她的法眼。”
無花眼波微動,蔥白般的手指在深藍色衣裙上點了點,出塵高潔的臉龐緩緩露出一個微笑:“你不願意?”
楚留香猛地搖頭。作為一個有點大男子主義龜毛有潔癖的鋼鐵直,是萬萬不會嘗試穿上小裙裙變身偽娘的,光想想那幅畫麵就汗毛倒豎惡寒不已。
男人為了守住底線寧死不屈的倔強模樣,著實叫人心疼。
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無花也不勉強他。
“小僧並非強人所難之人,既然香帥不願意,那便作罷。”
她輕拂衣袖,彈了彈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離開。
楚留香張了張嘴,眼見那道倩影越走越遠,咬牙追上。
無花斜眼看他,挑眉笑道:“想通了?”
楚留香無奈一笑,無花這是吃準了他會改變主意吧。
“為了所謂的麵子,眼睜睜看著朋友涉險而無動於衷,楚某自然做不到這般冷酷無情。”
無花唇角微揚,揶揄道:“原來是被逼無奈,心不甘情不願。”
楚留香眼中有了笑意,卻故意裝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憋屈模樣,道:“無花大師發號施令,莫敢不從。楚某自當心甘情願鞍前馬後,聽從差遣,無一絲違逆之心。”
“聽著倒像是那麼一回事兒,瞧著……”
無花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男人,意味深長道:“倒像那些被逼婚的可憐少男,委屈巴巴的惹人憐愛。”
楚留香當即被口水嗆得直咳嗽,紅色飛快地從耳廓蔓延到英俊的臉龐。
難得看到男人窘迫的神情,無花心情甚好道:“小僧說的可對?”
若逼婚的對象是無花,少男估計得之不求。
楚留香抬頭看天,喟然長歎道:“對與錯不重要,我隻知道,為了友誼,楚某犧牲太多。”
無花眉眼微彎,輕笑著促狹道:“不愧是名動天下人人稱頌的香帥,能屈能伸這一點,無花望塵莫及,也歎服不已。”
楚留香出神地看著她的笑顏,禁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石觀音這個女人真的特彆可怕也特彆迷人,她看中的男人,也就楚留香沒勾搭成功,然而楚留香拒絕她不是不心動,而是他自製力好,頭腦清醒,知道自己不能中招,不然就死路一條。原著中,張潔潔的親生父親在妻子幫助下逃走了,本來心裡還牽掛著妻女,想著怎麼搭救她們,結果一出去就遇到石觀音,立馬將妻女拋之腦後,跟石觀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