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晝擺擺手回了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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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晝去水吧買了兩罐可樂,順手拋給陸深一罐。
池晝單手拉開易拉罐環,舉起可樂罐隔空和陸深碰了碰杯,順帶嘲了一下陸深今天百年難遇的炸機,“炸機,可樂。”
雖然隻是模擬器裡的,但也夠他嘲笑一陣子了。
他從沒見過陸深炸機,但反過來陸深見過他炸機好幾次,而且每次他都很狼狽。
他第一次炸機就被陸深看見了,當時情況比今天陸深在模擬器裡的還要慘烈,他的無人機幾乎是摔得粉身碎骨,半截入土了。
炸機沒那麼狼狽,每一個飛手或多或少都會遇到,狼狽的是炸機還剛好被陸深看見了。
當時此人也是這樣,非常可恨地遞了罐可樂過來,輕飄飄地說了句:“炸機,可樂。”
“絕配。”
……
臨近飯點,各大攤位都收攤了,人漸漸少了起來,抽獎的地方也沒什麼人了。
趁著人少,池晝跟陸深一起去抽獎。
獎品設了幾個等級,最高是一等獎,最低是參與獎。一等獎的獎品相對高級一點,參與獎的獎品就是一些像鑰匙扣、手鏈、項鏈一類的小玩意兒。
池晝將小卡遞過去,手伸進抽獎箱裡摸了一個球。
打開一看,參與獎。
意料之中,他手氣向來比較背。
陸深也抽了一個,也是參與獎。
他們來得晚,參與獎的獎品隻有彆人挑剩下的了。
獎品池裡,鑰匙扣那些已經被挑走了,剩下的全是學校批發的紅繩手鏈。放眼望去,紅彤彤一片。
負責抽獎的同學拿出兩條紅繩,放到他們麵前。
池晝目光有點嫌棄,想說要不就放在這吧。
“沒事,參與獎也挺好的。”負責抽獎的同學順口說了句安慰的話,“這手鏈也挺好看的啊,紅繩吉利,款式又百搭,男女都能戴,拿去送女朋友還能當情侶款——對對,我們批發的時候那個商家也這麼說。”
那同學說完覺得氣氛有點不對,疑惑地道:“呃……我哪裡說錯了嗎?”
為什麼他說到哪個詞的時候,眼前這兩個人同時抬頭看他?
“沒有,挺對的。”池晝抓起那兩條紅繩,“謝了。”
池晝將其中一條紅繩拋給陸深,又將自己那條揣進兜裡。
他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他敢肯定,陸深的想法跟他一模一樣:
——這破紅繩真醜,他肯定忍不了,得想個辦法讓他戴上。
不過池晝沒說,陸深也沒說。
他們順路去食堂吃飯。
池晝注意到陸深手上空無一物,這人好像從來不戴亂七八糟的飾品。直男都這樣,頂多戴個手表看時間。他們都不怎麼在意這些,戴起來也麻煩。
池晝吃到一半,忽然問:“幾點了?”
陸深用手機看了一眼,“六點半。”
池晝迂回不過三個回合,第二回合就開始隱隱顯露本意了。他不動聲色地問:“你不戴手表啊。”
陸深“嗯”了一聲。
走到第三回合,池晝基本藏不住了:“也不戴彆的?”
陸深從口袋裡拿出那條紅繩,淡聲道:“你指這個?”
“情侶款,”池晝也不兜彎子了,“你不會不想戴吧?我以為我們感情很好呢。”
陸深的手多金貴多漂亮啊,相比之下這麼醜一條紅繩跟狗鏈似的,他不信陸深還能忍。
“是不是我戴了,”陸深撩起眼皮,聲音不緊不慢,微微上揚,“你就戴?”
“……”
池晝很想說不是。
但問題拋到他這了,他現在再來說“不是”,不就顯得他被拿捏住了要認輸一樣嗎。
他把問題拋回去:“意思是我戴你就戴?”
他在等陸深先忍不住說“我不想戴”,這樣就算他贏了。
然而陸深的忍術真不是蓋的,他在池晝期待又挑釁的目光中,平靜地點了點頭。
“……”
真行,真能忍。
“戴就戴。”
不就是手上多個醜玩意兒,誰怕誰?
陸深都能忍,他怎麼可以不行。
池晝率先把那條紅繩套到自己手上,動作幅度極大,硬生生戴出了較量感,還有那麼一點悲壯,仿佛那不是一條手鏈,而是一副手銬。
紅繩手鏈是左右兩邊收口的設計,可以通過拉扯左右兩條收口繩調節鬆緊,單手弄有點麻煩。
陸深想伸手幫他,但池晝自己咬著左邊的收口繩,另一隻手去拉右邊的,拉到合適的鬆緊度後鬆開,非常流暢地獨自一人完成了整個動作。
池晝戴好了,陸深還在單手擺弄自己手腕上的那條紅繩。
他的動作很慢,戴了半天都沒戴好。
池晝等了幾秒不耐煩了,就上前一步,捏著一左一右的收口繩,親手替他拉緊戴好。
兩條同款手鏈,他們一個人戴在左手,一個人戴在右手。
池晝抬起手腕看了看。
這條紅繩十分簡陋,看起來就沒花多少錢的樣子。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圓形吊墜,背麵刻著他們學校的校徽和校名。
大多數人抽到這個獎勵,都是拍完照往兜裡一揣就完事,沒人真的會把它戴在手上。
他們大概是全校唯二的兩個傻子。
池晝放下手,心說這回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過如果能傷敵一千,他自損一千二都行。
畢竟,陸深都自損一萬二裝gay來整他了。真算起來,還是陸深虧得多一點。
池晝往陸深手上看了一眼,看見對方手上也戴著這麼條傻了吧唧的紅繩,頓時心理平衡了。
“誰摘下來誰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