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男人沒有指望了,陶銀珍目光落在隔壁村的方向,對小貓道:“白夫人是個好人,明兒,你去多摘桑果給白夫人,少要點銅板也沒有關係,一定要讓白夫人喜歡你。”
隔壁村白夫人,她聽人八卦的時候耳聞過,聽說是隔壁村裡最受尊敬的存在,陽大人都要給幾分薄麵,若是小貓能入白夫人的眼,那就一輩子都有依仗了。
小貓想起白夫人美麗的臉,漂亮的院子,就自卑地道:“我也想讓白夫人喜歡我,但我太臟了,衣服太破了,還光著腳,白夫人應該不會喜歡我。”
他這句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刺進了陶銀珍的心臟,她難過的紅著眼眶,摟住小貓道:“等下次趕集,娘給你買衣服,給你買鞋子,咱們不臟,一定能讓白夫人喜歡你的。”
小貓眼露欣喜,“真的嗎?”
“嗯,娘不騙你。”
“那買了衣服,鞋子,還能買饅頭嗎?我答應了要請隔壁村的小孩們吃饅頭,要不是他們帶我去見白夫人,我也賺不到銅錢。”
陶銀珍剛要點頭,房間門一把被人推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臉頰通紅,滿身酒氣,目光落到桌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精致米糕,一把走過去,當著孩子的麵兒,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小貓扯住任水興的胳膊,著急地道:“這是我給娘的,這是我掙的米糕,你憑什麼吃!”
他小胳膊小腿,怎麼阻擋的了任水興。
他兩大口吃完米糕,凶狠的目光落下,陶銀珍連忙擋在小貓身前,“啪”一下,陶銀珍就狠狠地挨了一耳光。
陶銀珍耳鳴眼花,猛地倒在地上。
任水興還覺得不解氣,一腳又幾腳,激烈地踹在陶銀珍瘦弱的身體上,“你們都是老子的,老子吃一塊兒米糕怎麼了!老子不光要吃,老子還要打死你。”
小貓哭喊阻攔著,“爹,不要啊!”
任水興勾起陰沉地笑意,比畜生還不如,又一巴掌狠扇在小貓臉上,“記住,老子是你爹,你他媽要是敢不孝敬老子,老子現在就能宰了你。”
小貓鼻血都被打出來了,細嫩的臉頰高高腫起,陶銀珍費力爬起來,抱住小貓,輕聲安慰道:“小貓,彆怕,沒事的,沒事啊......”
他們的模樣越可憐,小貓的眼神越氣憤,任水興被酒精支配的腦子就越興奮,下手越是凶狠,揪著陶銀珍的頭發,不停地往牆上猛砸。
肆意欺淩弱者,帶來的強烈快感,能讓他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無所不能,無所不懼。
陶銀珍已經習以為常了,知曉自己反抗沒有用,反倒會讓任水興更興奮,一聲不吭,儘量讓自己笑出來,想讓小貓沒有那麼害怕。
幸好任水興喝大了,打累了,便把陶銀珍往地上一丟,往她胸口摸去。
陶銀珍捂住他突然摸到的錢袋,終於哭出來,“這錢你不能拿走!這是小貓的錢!”
任水興又給了她一拳,陶銀珍被打中眼睛,徹底不動彈了。
小貓搖著陶銀珍的身體,哭的撕心裂肺,整個村子聽見,卻習以為常地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