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1 / 2)

春漫是被賣入林府的,她爹娘走投無路為了快死的弟弟將春漫賣入林府。

那時春漫也才六歲,看著爹娘走隻知道哭,哭暈過去生了場病。

也幸虧當時的管家心善,將她帶去醫館治,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醒後的春漫行事頗有幾分大人的樣子。

“春漫,林管事叫你呢!快去罷。”

語音一落,就看到一個穿細黃棉衣黛青褲子的八歲女孩兒從房間走出來。方才叫春漫的是外頭錦二家的,性情有些潑辣,做事也利落。

那錦二家的見她出來,也不必管她。林管家那處兒,春漫是去慣了的。

卻說此處林府正是那榮國府女婿林海的宅砥,如今已是從二品大員,家世清貴。姓林名海,其妻名賈敏。

兩人夫妻恩愛,卻膝下單薄,唯有一女名黛玉,已五歲的年紀,長得嬌憨可愛,天資靈慧,隻先天帶有弱症,看著總有幾分不足。

春漫走得頗快,一會兒就到了外院。那林管家正在等著她,原來當初春漫病痛之時,得蒙林管家照料。

病好後,林管家念著幾分香火情又拎她年幼無依,照顧她幾分。春漫也經常帶著些手帕小禮物去看望林管家及其內人。

其內子憐春漫是小人家,過得孤苦,性情品貌又皆合她意,便同林管家商議後,收她做義女。

二人將此事在主子們前過了明路,春漫也因此被調到黛玉身邊伺候,也算是抬舉。

因年紀尚小,現隻是個三等丫環 。對此春漫心中隻有感激與慶幸,若不是有貴人,誰知道她現在是何模樣?哪裡得到這樣好的差事。

林管家接到春漫後,就領著她出府。穿過一條巷子就看到林管家在外置的宅子,一家人就在此處。

林管家一旁走,又說道:“今日你娘不知怎的,嘔吐不止,請大夫一看竟是有了。”

春漫一驚,腳下也停了。林管家老臉一紅,仍是不停。春漫也不再問,直往前走。

走到門前有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正是春漫她娘。春漫乾娘閨名陳芳,如今嫁了人,隻說是林陳家的。

陳芳已三十有二,在這時看來已是不小了。如今有孕難免生產有些困難,隻是她執意要留下這胎,把林文林管家和春漫她哥擔心得不行,實在是犟不過她隻能留下。

如今叫春漫出來一是由於她也是家中一員,這種大事也不能瞞她。二來也是希望春漫再勸勸陳芳,這胎實在凶險。

陳芳將春漫和林文迎進門,春漫看著她忙來忙去,膽戰心驚,趕忙接所有的活接下來。陳芳站在一旁不肯走,猶猶豫豫不知在糾結什麼。

春漫未注意,隻專注於手中的活計。偶抬頭一看,發現陳芳竟沒有歇下,又添一幅愁緒的模樣,停下手上的動作,擔心道:

“娘,你這是怎麼了?”

陳芳坐下,用手摸著春漫的手,眉目含愁,緩緩道:

“我思來想去,留下這胎也不知你是否會心中不安,但我是真心喜愛你。若你對這個孩子有所顧慮,你不必為難說便是。”

春漫聽這話,分明是字字為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女她肯為她而舍就是心中擔憂也不再有了。不由紅了眼眶,盯著陳芳險要落淚,哽咽著說:

“娘,我又怎麼介意呢?你與爹爹憐我愛我,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這個孩子也隻當是我的親弟弟妹妹,我隻擔擾您的身體是否受得住罷了。”

陳芳聽這話,心裡熨貼,也不說話隻摩沒著春漫的手,也算是放下一件事。當日晚,母女倆貼著睡講些閒話。

天一亮,春漫自床榻上下來,穿好衣飾往林府而去。昨日是她休沐,今日可就要去伺侯姑娘耽誤不得。

她剛一進房中,就是二等丫鬟雪雁去準備梳洗的水。雪雁瞧見她,快步上前,走至她麵前問道:

“你昨日家中可是有什麼事?昨晚我一人睡讓我害怕得緊。”

原來春漫雖是三等,但由於三等丫鬟的房間已滿,她便同雪雁住。雪雁為人好,年紀又同春漫相仿,兩人相處起來頗為投契。

春漫怕來不及,連忙拖著雪雁去準備水,兩人把水送至黛玉房中,有著一等丫環來帶她,們將水放下,在一旁等候黛玉起身。

房中很快忙起來,四個一等丫環都負責著自己的事,忙卻有序。

從房簾中走出一個小小的影,眉眼精致,帶著水墨的氣息而來。雖年幼,但長成後的妹麗可見一二。

春漫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黛玉了,可每一次見都會覺得不愧是書中人。漣清從一旁進來,為黛玉編發。小小的人坐在鏡前,仍有些稚氣,見到點小孩兒樣。

早點吃完,黛玉就去往賈雨村處讀書習字。陪著去的是春漫和舒有,春漫一個三等丫環能得到這份差事全是林管家在主子老爺前的三分薄麵。

她在這屋裡可以算是一等預備役。上頭幾個姐姐都已經是要離府成棄的年紀了。等上一 兩年自然由屋裡自小服侍的補上為好。

春漫站在黛玉身後,目光有些向那書本上望。她原也是讀書識禮的,隻可惜再沒那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