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那人的奔跑的速度極快,如獵豹一般,但在離簡墨還有兩米的地方停下。他整理著衣服,衣服洗得發白,鬆鬆垮垮,褲腿邊角沾著泥土。

麵容滄桑,布滿了褶皺,頭發花白,寫儘了歲月的洗禮。他臉上的興奮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躊躇。

“女兒……”那人壓抑著喜悅小聲地朝著簡墨喊了一聲,乾巴巴地等著他回應,雙手緊張的拽著一腳,唇角微微抽搐,想說彆的又說不出。

“尋找女兒,大眼睛,雙眼皮……”劣質的喇叭聲依舊響著。

“你叫我?”簡墨手指反向指著自己。

“女……女兒,爸……爸終於找到你了!”那人說著,雙眼淚流不止,粗糙的雙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滴。

“大爺,你認錯了人!”簡彤毫不客氣說道,“我們當中可沒有你的女兒。”

前世她到死都沒有聽說過簡墨有親人,這人的來曆十分可疑?她甚至懷疑簡明朗見養父留不住簡墨,使計耍壞,故意冒出一個生父,牽製簡墨。

對於簡明朗,簡彤一直以最毒的心思揣測他。

“大……大爺?”那人顯然被這稱呼刺激傷心,“女兒你不肯認我。”

“沒有關係的,我知道你過得很好就行。”那人瞥向簡墨他們身後的一簍子的購物袋說道,“是爸爸沒有,買不起你想要的。”

“大爺我們第一次見麵吧?你就這麼肯定我是親生女兒?”簡墨狐疑著看著這位老漢,光憑一眼立即篤定他們有血緣關係?

莫非是來碰瓷的?她掙了一個億小目標的事情人儘皆知了?

“我肯定不會認錯,你長得跟我閨女小時候一模一樣。”老漢一臉篤定,他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塑料袋。

緩緩打開之後,又有一層保鮮膜包裹著,最後露出一張照片。照片泛黃,像素模糊,大約有十幾年的曆史了。

“這是我女兒的滿月照。”老漢捧著的手微微顫抖,語氣篤定,“你們看是不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簡彤不知大爺哪來的蜜汁自信,她探頭悄了悄,照片就一個小寶寶,被裹成粽子似的,像素模糊隻能看出寶寶一個鼻子,兩隻眼睛,連男女都無法辨認。

“大爺,你這照片的寶寶是單眼皮的,簡墨是雙眼皮的,所以你肯定認錯人了。”簡彤指著照片有理有據地分析。

老漢明顯一怔,而後反駁道,“這是內雙,內雙,長大了自然就長開了。”

“我肯定不會認錯。”老漢一口咬定簡墨就是她女兒,又掏出了另一個層層包裹的塑料袋,如套娃一般,最後又抖出一張照片,頗為傲嬌地說道:“這是我老婆!她是不是跟我老婆一模一樣。”

照片上的美人身材高挑,一襲大波浪,五官立挺,一身緊致的旗袍更是將身材完美的展現,凹凸有致,氣質典雅高貴。

簡墨的眉宇間倒與與照片上的美人有幾分相似。

“大爺,這該不是你珍藏的九十年代港姐的照片。”聶輝弱弱地開口,這複古美人會是這收破爛糟蹋大爺的老婆?

鮮花插牛糞上,也不是這樣插的!

“你這小子胡說八道,她就是我老婆。”老漢迷戀地看著手上的照片。

“我懂!我懂!”聶輝了然,大爺還是一個狂熱的追星粉。這跟現在的小孩子對著愛豆大喊老公根本沒有區彆。

“師父,我們快跑!”簡彤拉著簡墨的手小聲說道,“我懷疑這老漢腦子不太正常,哪有在街上逮著一個人就喊閨女的。”

簡彤難得認同花蝴蝶聶輝的話,一個大美人會跟一個撿破爛的在一起,若是因為愛情,至少顏值得過得去。

他有顏值嗎?

簡墨沒有說話,打量著老漢的麵相,命運多舛,早年失女,夫妻陰陽分隔。一個很平常的麵相,可簡墨隱隱覺得有說不清的違和感。

自從這老漢的靠近之後,她體內的血液雀躍翻湧,歡快的奔騰流淌。她調動體內的靈氣居然抑製不了血液的異樣。

難道是血脈之力?

簡墨再看老漢,卻被一團迷霧蒙住,無法看清。天機不可泄,修道者不可看清的自己的命道。

這老頭真的與自己有關?

簡墨沒有跑走,而是靠近老漢,“若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做DNA檢測?”

“呃?”老漢一怔,“啥子檢測?”

“既然你一口咬定我是你女兒,可這種事口說無憑,我們就去做DNA鑒定,多約幾家機構。”簡墨說道,看向老漢清貧的衣著,“你無需擔憂費用,我來出!”

玄學看不透,那就科學來解決。

“那怎麼行!我找女兒,又不是找提款機,費用我來出。”老漢紅梗著脖子嚷嚷道。

兩人留下聯係方式,老漢才又騎著三輪車晃晃悠悠地走了。

“聶輝,麻煩你幫我挑選幾家親子鑒定的醫院。”簡墨拜托道,她對鑒定機構不是很了解,一般百度搜索到的醫院,基本上都是打廣告,權威性一言難儘。

“你真要做親子鑒定?”聶輝睜大眼睛回看簡墨,“我還以為你方才是把他糊弄走,不要再糾纏你而已。”

“你哪裡看出我是糊弄?”簡墨反問道,“我都給他留聯係電話了。”

“可那不是你隨便胡亂寫的?”

簡墨的手機連帶電話卡都是他給的,他哪能不知道。

“哦,那是我昨天認識一個警察叔叔的號碼。”簡墨說著撥通了那個號碼,“你好,我是簡墨。我今天遇到一個人自稱是我爹,我是她失蹤已久的女兒。我想與他做個司法鑒定,具體的流程不是很清楚……”

“你們兩個乾嘛這樣看著我。”簡墨放下電話,“人民有困難,不是應該找警察嗎?”

“師父,你真覺得那個人是你爹?”簡彤不敢置信地問道,連司法鑒定都整出來了。

“大約是了!”簡墨想了想,“不過我們做事不能隻憑直覺,更應該講科學!”

簡彤、聶輝:你個神棍,跟我們說講科學!

她雖離開了簡家,可她的戶口本還沒有改過來,若是司法鑒定的結果老漢與她有血緣關係,正好登記重新上戶口。

她繼承了原主的身體,有義務贍養原主的父母。

簡明朗理例外,他對原主做的那些事,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夠!

簡明朗是個小角色,不值一提,簡墨忌憚地是他背後的邪道,不知他道法如何?

簡墨歎氣,終究太弱了,若是化神修為,一巴掌拍死就算了,簡單粗暴。哪用顧慮重重!

鄭闕今日休假,正被朋友圍著要他講述昨夜如何破案的場景,簡墨的電話就打過來,他二話不說直接溜走了。

簡墨正坐在一街邊的小吃攤吃米線,還被幾個混混糾纏。

“呦,這不是孤兒院的小彤?”

“一個月不見,人又水靈了許多。”

“這臉掐起來,手感肯定更好。”

幾個混混頂著殺馬特的發型,叼著煙,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簡彤。

“浪哥,還有一個妞比她更正。”

“小妞要不要跟著哥哥,吃香喝辣。”

其中一個頂著棕色馬仔,斜眼看著簡墨,就差流口水了。

“師父……”簡彤下意識地揪住簡墨的衣角,渾身發冷,這些人的出現又讓她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吸溜——”簡墨吃完最後一口米線,擦了擦嘴巴,反握住簡彤的手,“你碗裡還有一個鹵蛋,不要浪費了。”

“不管你們是誰!統統給本少爺滾蛋。”聶輝站起來怒斥道,三人就他一個男丁,他不站出來就站出來!

“呸!”為首的浪哥吐口水,眼神藐視聶輝,“你小子有種!在桂城還沒有人敢叫本少爺滾蛋的!”

“誰家的肥魚,網兜不住,跑出來亂囔囔了。”簡墨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

被混混稱作浪哥的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網兜清涼款上衣,肥碩的肚皮,被勒出一塊塊肉。

“哈哈哈……”聶輝捂住肚子笑道,肥魚真形象。

“找死!居然敢侮辱我浪哥。”浪哥身後的小弟忍不住怒道。

“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們這麼喜歡對號入座也沒有辦法。”簡墨起身伸了懶腰,準備活動筋骨。

該用武力?還是玄學?

“笨蛋!”浪哥黑臉踢了那小弟一腿子,他原本就不知道簡墨罵的人是他!

“保護好簡彤。”簡墨囑咐聶輝,便一人闖入混混之中,如一嬌柔的美人,誤入了一群野獸之中。

“美人主動投懷入抱,還是浪哥的魅力大——”小弟不知死的吹噓,一下秒他便騰空而起,摔向三米遠的牆上。

簡墨停住了,垂頭看了看抬起的腿,歎氣道:“好弱!”

若是以前,她一出腳至少百米起步。

“草!浪哥她嘲笑我們弱!”

“瘦猴也太菜了,被人一腳廢了。”

混混們嚷嚷道,在他們的眼裡簡墨不過是學了一點類似跆拳道的女子,花拳繡腿的招式,打鬥乾架經驗哪有他們豐富。瘦猴也不過是沒有防備下,被她得逞了而已。

“你們上!”

“彆打到臉!”

浪哥揮手立即招呼小弟,團團圍住簡墨。

“砰砰砰!”

瞬息之間,浪哥的馬仔如印度飛餅一般,挨個表演了空中飛舞,在牆角玩起來疊羅漢。附近原本繚繞在垃圾桶附近的蒼蠅,興許被驚擾了覓食,“嗡嗡嗡”地圍著他們,停留在他們唇瓣中,或鑽入口中。

“你!”浪哥失聲驚悚地看著簡墨,這還是人嗎?

“喋喋!”

水流的聲響格外的刺耳。

簡墨順著聲音望去,浪哥的腳下流淌著一股黃色的液體。他不禁失聲,還失禁了。

“砰!”簡墨一腳踹倒,他的嘴朝下,正對著黃色液體,啄了一大口。

“浪哥是吧?”簡墨的一隻腳踩在他的腦袋上,使勁地揉搓,“簡彤現在是我徒弟,以後你們再敢欺負她,我見你們一次,削一次?”

“嗯——”浪哥艱難地吐出一字。

“起來,整理好衣裳,好好跟我家簡彤道歉。”簡墨又踹了踹浪哥的肚皮,“還有這網兜衣服彆再穿了,辣眼睛!”

緩慢爬起來的浪哥,本想用衣服擦拭臉上的液體,可網兜衣服,就那麼幾根線。勉強用手擦了擦,直到沒有粘稠感。

“快點!”簡墨踢了一腳浪哥,“磨磨蹭蹭的算什麼男人。”

“救命!”浪哥突然衝著前方狂奔,朝著一人而去,不斷高喊,“打人了!打人了!”

前來尋簡墨的鄭闕就這樣被浪哥撲倒了,“嗚嗚嗚,鄭警官有人打我!”

“大白天的你這小子有打群架了!”鄭闕嗬斥著,浪哥鼻青臉腫的樣,定是又領著小混混到處惹事。

浪哥一群無業遊民,經常鬨事蹲局子,放了又進,進了又放,與鄭闕他們都熟了。

“鄭警官,是有人打我!你快去把她抓起來!”浪哥哭喪著臉,躲在鄭闕的後麵,他本來想逃走,又想著自己手下的一群小弟還在簡墨手裡。

被迫處理民事打架糾紛的鄭闕,被浪哥一點點地推著走。

“鄭哥,就是她!”浪哥指著某個女人,正押著他的一群小弟挨個給簡彤道歉,並自賞兩個大耳瓜子。

“簡墨?”鄭闕不可思議。浪哥所指的女人,正是昨夜他認識的簡墨。此時她正坐在高凳上,悠閒地晃悠著的小腿,手裡把玩著一堆骷髏頭,像是從哪個鏈子上扯下來的。

“大聲一點,沒有吃飯!”簡墨扔了一個骷髏頭,擊中那人的後背。

“鄭警官你看她打人!”浪哥指著簡墨憤慨道,“你快點把她抓起來!”

“還差你沒有道歉!”簡墨跳下高凳,緩緩逼近浪哥,死神般凝視著他,“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動手!”

“我自己來。”原本還在叫囂的浪哥,瞬間熄火,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個巴掌,跪在簡彤麵前,痛痛哭流涕,“彤姐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

“啪啪!”浪哥的兩邊臉紅腫。

“你們以後也不許欺負孤兒院的小孩子。”簡彤說道,她起身環顧浪哥一群人,“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要我發現你們還敢欺負孤兒院的小朋友,我學了師父的本事之後,天天追著你們打!”

簡彤不解恨地踹了浪哥兩腿。

“警察叔叔你來了?”

解決完浪哥之後,簡墨仿佛才發現鄭闕一般,熱情地打招呼。

鄭闕:我不相信你現在才看見我這個大活人。

簡墨:你阻止我不給打人怎麼辦?

米線攤一片狼藉,不是談事的地兒,簡墨付了錢,多給了一百塊。

“是他們要動壞心思,我隻是正當防衛。”簡墨解釋道,又指了浪哥一群人和身後一排攤子,“他們總是來這兒吃霸王餐,這些攤主怕遭他報複,敢怒不敢言。”

在浪哥一群混混出來的時候,原本許多在擺攤的攤主,拉著推車跑了,下意識地逃避那些個混混。混慣了的人,是要教訓一頓。

“你們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