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褲衩(1 / 2)

趙春香畢竟是趙春香,雖然這事被薑甜棗給指了出來,但趙春香卻沒有絲毫愧疚之情,反而變本加厲,一蹦三尺高,直接指著薑甜棗的鼻子罵道:“你個小蹄子,彆以為嫁了人,有人給你撐腰,就可以在這裡胡說八道啊!你大哥他是喝多了酒,在家裡躺著呢,所以才沒有來!”

這個時候,薑甜棗的大嫂馬麗芬也趕緊著站了出來,雙手插在腰上,遠遠看去,跟一個茶壺似的,她雙目一瞪,罵道:“就是,憑什麼誣賴我們,當我們好欺負啊!就你這破茅房,誰稀罕燒啊?依我看,你就是眼紅咱們家的新房吧。誰叫你沒本事,偏偏要嫁給二傻子呢?這輩子啊,自己就睡牛棚去吧!”

薑柱子和馬麗芬早就有分家的打算,所以便在薑家老宅旁新蓋了一座磚瓦房,費了不少功夫。但兩人想著,他們要是現在就分家,搬出去住,很可能就不能再分薑甜棗的聘禮,那可不就便宜了老二家的?

所以,薑柱子和馬麗芬兩夫婦就裝聾作啞,賴在老宅裡住著,一直沒有搬走,那新瓦房是一天也沒住過。

趙春香和馬麗芬之前在家裡時,對薑甜棗態度惡劣,非打即罵,早已經成了習慣,所以這晚上,當著眾人的麵,她們也是凶神惡煞地衝到了薑甜棗麵前,隻想要把她給壓製下去。

誰知道離薑甜棗還有好幾米遠呢,這時,高宇傑那高挺的身影倏然擋在了薑甜棗的麵前。燭火之下,他眉眼深邃,那雙黑眸裡,如同夜晚的深海,翻滾著警告的浪潮。

“不準……罵薑甜棗。”他聲音緩慢,卻低沉。

他剛忙著救火,衣袖卷到了肘部,手臂上肌肉緊繃,青筋賁張,那種男性的力量,直接把薑家的婆媳倆給震懾住了。她們頓時偃旗息鼓,不敢做聲。

薑甜棗長這麼大,還從沒被人這麼保護過。她看著高宇傑那挺直的背影,一顆心就像是浸在了溫泉水裡,暖意融融。

不過現在倒不是感激高宇傑的時候,更重要的是要找出薑柱子。

薑甜棗左右觀望了番,迅速在腦子裡開始盤算著。

他們這間茅草屋,剛好就在村西頭,前後就兩條路。前門的這條是大路,通往的是村裡的其餘地區。而後門的這條則是小路,小路上隻有王奶奶的家,而小路儘頭則被南水河給截斷,無路可走。

剛才,高芸芸幾乎是在火點燃之後便發現了,並大聲提醒了他們,薑甜棗等人迅速趕到了後院。按照時間推理,如果真是那薑柱子點的火,他根本沒有時間逃回前門,肯定得從後門逃走。

現在,薑柱子並沒有跟隨著大隊裡的人從前門趕來,更是印證了薑甜棗的這個想法。

而高宇傑家的茅草房和南水河之間,除了王奶奶家,便隻有一片荒地,根本無法藏人。也就是說,薑柱子肯定就躲在了王奶奶家裡麵。

推斷出薑柱子的下落之後,薑甜棗也懶得跟薑家人廢話,指了指王奶奶家的庭院,故意道:“呀,咱們這裡鬨了這麼大動靜,可王奶奶怎麼還沒出來呀!彆是出了什麼事吧?趕緊敲敲門,進去看看吧。”

這王奶奶寡居多年,膝下的兩個女兒,都嫁去了隔壁大隊,所以家裡就她一個人。

說完,薑甜棗便帶著眾人快步朝著王奶奶家門口走去。

這下子,王奶奶家庭院裡的薑柱子可是嚇壞了。

薑柱子本來是想點完火後,便趕緊著從茅草屋前門跑回薑家,隨後再跟著眾人過來救火,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剛放完火呢,高芸芸那小丫頭就看見了,一聲尖叫,驚動了新房裡的人,全往後院裡衝。

薑柱子根本來不及跑向前門,慌不擇路之下,隻能往後門逃竄,這四下裡也沒地方躲,隻能趴上王奶奶家的院牆頭,一個翻身,滾了進去。

王奶奶家庭院裡晾曬著被單和衣服,薑柱子就躲在那衣服之間,半蹲著,聽著整個大隊的人朝著這邊靠近,慌得滿額都是冷汗。

畢竟是睡在一個炕上的男人,馬麗芬自然知道,薑柱子沒有回家,肯定就是躲在這。

她咋能讓自家男人被抓住呢?於是,馬麗芬連忙指著遠處的一塊田坎,大叫道:“呀,我看見那邊有個人影,眼生得很,不是咱們村的人。彆是外地的賊人來咱們這兒放的火吧,大家趕緊去追呀!”

生產隊的人一聽,有外村的賊人,趕緊著扭頭想要去追。

生產隊的人要是去追那虛構的賊人,那他就可以趁亂逃出來。躲在衣服堆裡的薑柱子頓時大鬆了口氣,隨手拿起了竹竿上的小衣服,也沒看清是什麼,隻顧抹著頭上的冷汗。

可剛沒抹兩下,薑柱子便覺得一股冷風襲來,隨即後腦勺上被猛地砸了一下。那力度極大,他頓時覺得眼前漆黑,冒出了無數的金星。

砸了薑柱子腦袋的人,正是王奶奶。

王奶奶見有人偷偷摸摸地在自家院子裡站著,便拿著葫蘆瓢,悄悄地走過去,一葫蘆砸在了那人的後腦勺上。隨即,王奶奶衝到了大門前,把門打開,對著眾人叫道:“抓賊啊!有強盜跑進我家啦!”

大家本來就沒走多遠,此時聽王奶奶一喊,連忙舉著火把,不顧薑家人的攔阻,直接衝進了王奶奶家的庭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