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錄取(1 / 2)

不過薑甜棗可不願意讓吳清竹得意, 她微笑道:“是嗎?那我替我家宇傑恭喜你了。至於宇傑,你也不用擔心,明年他一定會考上的。”

吳清竹冷笑道:“你確定他可以考得上嗎?未免太自信了吧, 就算考得上, 到時候你確定他的體檢和政審不會被刷下來嗎?一年你可以等,兩年呢, 以後你可以繼續等嗎?甜棗,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他吧。”

薑甜棗的笑容不變, 她繼續道:“等啊,為什麼不能等?我在學校等他四年, 要是這四年裡他還是考不上。那我畢業之後就回來, 我一輩子守著他。”

薑甜棗已經做好了決定,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高宇傑一輩子都得待在南水生產大隊。大不了薑甜棗畢業之後就回來,她在縣上一樣可以找到適合自己專業的工作。

既然高宇傑可以為了給她送一根糖葫蘆, 跋山涉水, 趁著夜色從縣上走回來, 那薑甜棗也同樣可以為了高宇傑而從北京走回來。

當高宇傑得到消息, 趕到生產大隊辦公室的時候, 他恰好就聽見了薑甜棗的這番話。

薑甜棗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輕柔,可態度卻非常堅定。

那瞬間, 高宇傑站在原地, 漆黑的眼眸裡有某種暖色在湧動。

而聽見了薑甜棗的這番話, 吳清竹的胸腔內散出了一種難耐的酸澀。他看了眼站在薑甜棗身後的高宇傑, 眼神裡透出了諷刺的冷色:“想不到,高宇傑你一天到晚地裝瘋賣傻,效果倒是挺不錯, 把甜棗哄得一愣一愣的。”

薑甜棗也聽見了身後高宇傑的腳步聲,知道他已經到來。而此時,聽吳清竹這麼一說,薑甜棗心裡頓時有了疑惑:“什麼裝瘋賣傻?”

吳清竹把眼神重新投回了薑甜棗身上,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些尖銳:“甜棗,你該不會以為他是真傻吧?高宇傑的心思可深沉著呢,你可得小心,要不然連骨頭都沒得剩。”

薑甜棗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向了高宇傑。

麵對情敵的挑釁,高宇傑能怎麼辦?

他也隻能夠繼續擺出了小傻狗的清亮眼神,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向了薑甜棗。

薑甜棗接收到了小傻狗的目光,回過頭來,看向吳清竹,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這人哪,要是自己是臟的,那看什麼都是臟的。”

吳清竹這個惡人,一天天的,就會誣陷她的小傻狗。

她的小傻狗明明隻是偶爾清醒而已,哪裡有裝?

其實,吳清竹也是通過這段時間來對高宇傑的觀察,推斷出他已經清醒的事實。隻是吳清竹苦於沒有證據,所以也隻能是嘴上說說。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高宇傑居然如此狡詐陰險,在薑甜棗麵前裝傻,害得薑甜棗把自己給罵一頓。

這高宇傑還是人嗎?!

正當吳清竹握緊手,氣悶不已時,對他而言更大的噩耗來了。

隻見知青黃小偉氣喘籲籲地跑到了生產大隊辦公室的門口,對著高宇傑大聲道:“宇傑,原來你在這,讓我好找!……我跟你說,你的政審,這次已經過了!”

薑甜棗驚喜不已,忙拉著黃小偉,反複問道:“怎麼又過了?這是真的嗎?沒騙人?”

黃小偉是從縣上直接跑過來的,雖然是冬天,可還是累得滿頭都是汗,他邊抹著汗水,邊道:“你放心,絕對是真的!這是內部消息,剛革委會下達的命令,馬上就要宣布了。我聽說後,就趕緊跑來告訴你們!這次啊,全是那位大記者丁建國的功勞!”

原來,那丁建國是《群眾日報》的記者。此人為人正直,樂於伸張正義,之前也是因為真實的報道,得罪了惡人,所以才會被暗算。當時,幸好有高宇傑在場,把他送到了醫院。

丁建國感激高宇傑的救命之恩,決定這次要竭儘全力幫助他。

丁建國在《群眾日報》上發表了一篇對高宇傑的專訪。雖然恢複高考的第一年並沒有公布考生成績,但丁建國卻查詢到,高宇傑的分數是本省第一,是理科狀元。此外,丁建國還詳細報道了高宇傑努力推廣雜交水稻,寧願犧牲自家的錢糧,也想讓大家吃飽肚子的壯舉。另外,丁建國還采訪了之前,高宇傑在木廠工作的同事,道出了他為保衛國家財產而受傷的事。

丁建國在這篇報道的最後,筆鋒一轉,說就是這樣一個有為青年,卻因為家庭的緣故,在政審當中被刷下,無緣進入清華大學,實在令人歎息。

這報道一出,立即掀起了軒然大波。

大家一看,這高宇傑不僅是成績優異,還為了保護國家財產而受傷,思想覺悟也高,同時還努力推廣雜交水稻,說明和廣大勞動者已經結成了統一戰線。

就這樣一位大好青年,居然因為父輩的錯誤,而不能夠上大學,

簡直是對人才的浪費!

縣革委會的上級領導也注意到了這篇報道,立即下令調查這件事,致電汪主任,讓他立即通過高宇傑的政審。此外,還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要追究汪主任的責任,對他進行處分。

汪主任慌了神,忙給高子業他們打去電話,求他們幫助。但高子業卻翻臉不認人,並且威脅汪主任把這事給扛了下來,千萬不可以透露出高成才父子的名字,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汪主任是欲哭無淚,可也不敢得罪高成才他們,於是也隻能夠把這件事給攬在自己身上,說是自己工作不認真,接受懲罰,之後被停職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