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給她熬薑撞奶。”
五條悟非常有見不得人的自覺, 立馬在沙發上躺平裝睡,一邊還不忘提醒蒼秋實。
“我給人家熬什麼薑撞奶啊人家又不像你,大白天的喝酒。”
蒼秋實起身去開門, 路過五條悟的時候隨手扯了把小毯子蓋在了他的肚子上。
“誒誒誒, 你隻需給她吃西米露啊, ”
五條悟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許答應西瓜葡萄的要求。”
“那不是你擅自的想象嗎?人家彆說要求,門都沒進呢……”
“我還不知道這種人的心思……”
他一撇嘴,“難相與,難伺候, 不是什麼好東西。”
蒼秋實心中暗忖,這難道不是在說他自己麼。
“行了行了,你快躺好。”
蒼秋實打開門。
“……好慢!”
站在門外的三枝大小姐收回了再度想要按門鈴的手,一左一右站著烏乾達的大猩猩一樣的壯實的保鏢,“你們都在門外守著。”
登場的三枝雛桃雙手環胸,今天她真的算是低調出行, 戴著的墨鏡不是夏威夷風的心形,也沒有鑲鑽,隻是個樸實無華的五條悟同款的小圓墨鏡。
她翹著小拇指摘下墨鏡,看見五條悟愣了一下:“這裡怎麼還有其他人。”
五條悟的眉心跳了一下,心道你才是其他人, 沒老子你這不相乾人等、八百年也進不來這幢公寓樓。
“是個關係不錯的小朋友,喝醉了所以在這裡暫時休息。”
“他是詛咒師,還是咒術師?”
今日是雙休日,三枝雛桃卻一針見血地點出了並沒有穿著釘著漩渦紐扣校服的咒術師的身份。
她是個利落的個性,找蒼秋實也有好幾次了,可是每次都兜兜轉轉地找不到302, 再怎麼傻也明白她是被死而複生的前同學給提防起來了。不是沒有請過咒術師,可以一來在不驚動她父親的情況下,她能請到的咒術師並不能解開子貓和明的障眼戲法;二來,她也不想與前同學撕破臉皮。
如今能到,可見有人在暗中相助。
對她這樣的資本階級的富豪子弟而言,詛咒師和咒術師從某種意義上都沒有區彆,都是拿錢辦事、充滿了不祥的晦氣人群。隻是思及蒼秋實敦厚的性格,她認為她並不會與詛咒師來往。
如果這不速之客當真是詛咒師的話……三枝雛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
從前(Terminals),與這次(Terminal)的記錄中,有沒有關於詛咒師與咒術師的區分……
依憑之後具備的記憶,是生存必須的經驗,如如何用雙腿行走、用蹄趾跳躍、用根莖紮土、用纖毛擺動……之後的其他,則是根據依憑的媒介的意誌與記憶實時編製的、因地製宜的記錄包。
或許,其它終端遇到過詛咒師與咒術師。但是,那是與這個終端(她)無多大關聯、目前毋需刻意回憶解封、占據大腦容量的陳芝麻爛穀。
“他是站在社會這邊、符合公序良俗的。”
蒼秋實記得在清和學院遇到的那個黑色頭發的男孩子,他身上的製服與五條悟如出一轍。他們應當是同學。
“那就是咒術師,”
三枝雛桃口袋上的手從報警呼叫器上挪開,皺著鼻子道,“什麼運氣啊,竟然沾惹上了這種人……”
儘管五條悟幫了她的忙,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用心愛的大衣沾上了臟東西的口吻抱怨道。
“他比我請的人都要厲害,身價多半很高,可見是個麻煩精。你之後不要過於接近他,不然可能會被他連累。”
她埋怨般地叮囑道,“打好關係就好了——但是隻能一般般好!不能越過本小姐!”
她把小手指比了比。
眼見著五條悟腦門上的青筋越跳越歡實了,蒼秋實忙道:“雛桃,你和你哥哥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唄。”
三枝雛桃頓了一下,麵無表情道,“老樣子。”
“你還想輔佐他嗎?”
“那他也得能坐得上那個位置才行啊,”
三枝雛桃冷冷一笑,“如今被我父親鎖在本家呢。繼承人的位置都是到手的鴨子了,居然還能讓它飛到長子那裡……嘁!廢物!”
喝茶的動作停下。
蒼秋實知道,既然三枝翔太沒有第一時間伏法,那接下來不是“圈禁”就是“流放”了。
三枝雛桃那近乎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她唏噓了一聲:“他照舊還是你的哥哥啊……你還愛著他。”
“我沒有這樣的哥哥!”
在母親的淚水中成長的三枝雛桃最討厭的就是她父親那樣的不負責任、肆意玩弄女性的人……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同胞兄弟有朝一日會墮落成這樣。撇開兄妹濾鏡,發現三枝翔太真麵目的三枝雛桃恨不得他死了算了!
“你還愛著他,”蒼秋實盯著杯中的茶水,“所以,你隻能選擇視而不見。”
“——”
三枝雛桃身體一僵。
她像一個年久失修沒有擦油潤滑的機器人一般,扭頭看著蒼秋實,仿佛倏地全然冷靜了:“你站在藤井那邊?”
她明白了。
“藤井佳奈子來找過你?”
她再度拋出一個心知肚明的問題。
“你為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