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想起薛靜深的話,他說疏影山上不止他一人。
寧瑜想,不管疏影山上現在有多少人,肯定有一個聞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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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青持經常帶著人去搜山,戒備森嚴的修士帶著劍進進出出,令氣氛更加緊張。
山莊裡的人終於意識到魔尊的威脅不是開玩笑,開始人人自危。
寧瑜每日依舊做著自己的事,隻是再也沒出過山莊大門。
有時候他在院子裡走著走著,總能感覺到一股視線,等他轉身回望,背後空無一人。
寧瑜無法分辨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
都怪薛靜深,說什麼疏影山上有其他人的話,搞得他神經兮兮。
自從寧瑜成為管事後,晚上都是單獨住,隻有刮風下雨的時候,華豐會來打地鋪。
寧瑜的作息一向很好,哪怕是剛穿越的那段日子,人生地不熟,他也強迫自己早早入睡,養精蓄銳,才好麵對新的一天。
這天夜裡,他卻有點失眠。
他望著緊閉的窗戶,外麵的樹木在窗紙上勾勒出搖曳的陰影,一晃一晃,仿佛有人正伏在窗邊試圖往裡探看。
寧瑜抿抿嘴唇,站起身拉開窗子,果然什麼人都沒有,唯有樹葉被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關好窗,返回床鋪,重新躺下。
過了一會,他迷迷糊糊即將睡著。
寧瑜平躺在床榻,雙手自然擱在身體兩側,睡姿端正。
因為沒有其他人打呼嚕,他沒有再用布條充當耳塞。
他閉著眼睛。
有奇妙的聲音由遠及近,縹緲虛無,輕輕悠悠地鑽進寧瑜的耳朵裡。
仿佛有人在低唱,又像在癡笑,最後變成呢喃耳語。
可仔細去聽,卻怎麼也無法聽個清楚明白。
到底在說什麼?
寧瑜猛地睜開眼睛,冷冷地問:“誰?”
大概是他的聲音太大了,在房間裡居然形成回聲,尾音久久回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時候還真有人回話,沒有底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我。”
寧瑜翻身下榻,走到門邊,拉開房門。
華豐帶著不安的表情站在門口看著他。
寧瑜沒好氣地說:“你不睡覺跑來乾什麼。”
他的語氣有點凶,搞得華豐委屈巴巴:“今夜大概有雨,我睡不著。”
寧瑜:“……”
這還沒打雷呢,就開始怕了。
望著華豐忐忑的眼神,寧瑜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他側過身體,騰出通道,對華豐說:“進來吧。”
華豐立即歡天喜地地進屋。
寧瑜當然隻準華豐在他的床旁邊打地鋪,即使這樣,華豐依舊滿足了。
午夜果然下起了雨,照理來說雨聲風聲應該很吵鬨,寧瑜卻睡了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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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山最近的雨水太多了,每次大雨過後就要整理花園,一大早寧瑜正要去外院安排事務,就被梅映容召喚。
寧瑜以為梅映容又要挑剔花園的淩亂,梅映容卻沒有提,反而一臉喜氣洋洋。
他撫摸著自己的長發,唇邊帶著輕柔的笑,一身素雅長袍,領口暗處有紫色刺繡點綴,容光煥發,整個人清麗不可方物。
寧瑜見第一美人這樣,心裡卻有不好的預感。
孔雀開屏,怕是要搞事。
果然,梅映容說:“你去準備一些養氣的丹藥吃食,近日太古宗的修士們護衛我們太過辛苦,你帶上東西,跟我一起去犒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