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立馬把嘴裡的東西放地上了。
“雪球沒事兒就喜歡玩兒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楚小恬麵不改色的拿雪球當擋箭牌,“你沒被嚇著吧?”
“沒有,你呢?”
這東西我都習慣了啊——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總是被嚇到,不過也是為了寫文時候的靈感,多被嚇嚇還是有好處的。
“我還好,隻是有一點點被嚇著了。”楚小恬指了指廚房:“那我繼續去做飯啦。”
她給雪球使了個眼色,雪球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這個小笨蛋。
她家裡還是有不少這種嚇人的小玩意兒的,有一些是從網上淘來的整蠱玩具和恐怖玩具或玩偶,有些是蔚藍送給她的小禮物,以前她太忙,這些小東西都是堆在家裡各個角落,不過自從上次駱北霜不小心被嚇到過一次之後,她就把大部分都收拾起來了。
當然,這些恐怖的小玩意兒肯定是嚇不到段逍的,看他臉上那平靜無波的樣子,估計就算大白天裡家裡冒出一個鬼來,都能被他麵無表情的扔出家門去。
駱北霜說他們兩個一個是易受驚的敏感體質,一個是風雨雷打不動不知脆弱為何物的鐵血強硬,在一起簡直就是完美的。
“楚小恬,從現在開始,你要認認真真的做飯,什麼都不要想。”她自言自語道:“這可是段逍第一次吃你做的東西,如果你連個麵條都做不好,你晚上就和雪球換地方睡覺好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楚小恬就徹底進入狀態裡,專注認真的程度絲毫不亞於碼字的時候,一點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雪球在房間裡各個角落裡都鑽了一個遍,還帶著卡爾去陽台逛了一圈,然後就去了楚小恬工作的地方。
她住的公寓並不是很大,而且因為是單身公寓,除了臥室廚房和衛生間,其他地方都是開放式的,隻是隔開了而已。
那砰地一聲響起的時候,楚小恬在廚房裡並沒有聽見,
原本在看手機的段逍卻抬起了頭。
地毯上,書籍和文件散落一地。
這是楚小恬工作的小隔間,被書櫃和牆壁隔成一個小隔間,電腦桌上全都是整整齊齊的便簽和書籍。
因為不是單獨一個房間,隻要走近了,就會發現這一片和外麵風格截然不同的小天地。
雪球也不知道怎麼調皮,從書架上咬玩具的時候,帶出了幾個文件夾,還把一本書帶下來了。
雪球大概是知道自己又闖禍了,趴在小毯子上可憐兮兮的舔自己的爪子,段逍走過來的時候,它把腦袋都埋進了爪子裡,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段逍看了它一眼,抬頭卻被一張海報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靈怨》在出版書籍上市的時候,出版社為了宣傳而設計的海報。
而它的旁邊,就是《凶徒》的海報。
比起靈怨那種帶著恐怖氛圍的海報,《凶徒》海報上的畫麵,更讓人汗毛倒立。
書籍黑色封麵上的那隻乾枯的人手上,就連密密麻麻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骨節枯瘦,指尖尖銳而慘白,如果在晚上不經意的看見,很可能會有一種,這隻手下一秒就會從海報中伸出來掐住自己頭顱的錯覺感。
段逍微微皺了皺眉。
雪球一看段逍沒反應,立刻從地毯上爬起來,甩著尾巴悄咪咪的出去了。
段逍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文件和書籍,彎身準備收拾的時候,看到了地毯上的一個白色骷髏頭。
顯而易見的是,以楚小恬那膽小的程度,平日裡彆說恐怖片了,一丁點讓人恐懼的東西都能把她嚇得臉色發白,所以她是不會喜歡這種小眾風格的小玩意兒的。
但書櫃上,一排排放著的,除了各種名著、言情,就是驚悚懸疑、怪談、精怪異聞之類的書籍。
很難想象,楚小恬那樣性格的女孩子會有這樣喜好和不為人知的一麵,就算她說自己喜歡看這一類的書籍,恐怕彆人也是不信的。
段逍彎身一張張拿起來,準備收拾好了裝進文件夾裡。
在這短短的數十秒裡,他的腦子裡,閃現了很多畫麵。
那天晚上,楚小恬驚恐之下給他打來的電話。
“這世上沒有鬼,都是臆想出來的東西。”
“我知道沒有……可我看的書裡麵有,我腦子裡麵也有。”
她強忍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我覺得房間裡也有,我真的好害怕。”
……
“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在看書,就是那本《凶徒》……裡麵的東西……真的太可怕了,那個作者……她怎麼會寫出那麼恐怖的東西呢?”
“有這麼可怕?”
“嗯!非常可怕!”
飛機上,楚小恬想方設法鬨著不讓他看那本書,
“……那,那麼可怕的東西,不要看了好不好?”
她努力的想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眼神看上去分明有點可憐兮兮的。
“你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害怕的睡不著?”
“……不可怕嗎?我覺得寫得已經很嚇人了。”
還有他誇梵音的時候,楚小恬那張突然紅了的臉蛋。
“沒有不好看。”
“你說什麼?”
“這個作者寫的不錯,無論是劇情還是彆的方麵,很讓人佩服。”
“你……真的覺得這本書好看嗎?”
“我覺得好不好看,對你來說很重要?”
“那當然是……很重要啦,畢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作者。”
“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在從k國臨走之前,楚寒江特地跟他說的一番話……
他把文件收拾好,沒有去看上麵的內容,但最上麵的幾個字,還是映入眼中。
那是《恐怖之書2》的出版簽約合同。
他把散落的文件和書籍都放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轉身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客廳。
楚小恬正好從廚房裡露出頭來,“馬上就好啦。”
“好。”
所有以往的細節,瞬間串聯起來,形成一個本不可能卻是事實的結論。
一個他原本早該確認,卻一再懷疑的事實——
他的女孩兒,原來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