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喝粥(2 / 2)

兵部左侍郎何常羲!

“大哥!”蘇鈺轉頭。

蘇耀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扒著柵欄朝外麵喊了聲

:“何大哥”

“蘇尚書,你怎麼也被下了大牢。”

來人披頭散發,看到蘇耀的樣子更是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幾步,確認了下自己所見。

“現在我可不是什麼尚書了!”蘇耀搖頭,牢房外的錢獄頭一聲冷哼,啪一聲甩了下鞭子,大聲嗬斥道:“何家這邊,程家這邊。”

錢獄頭似是看了眼蘇鈺的方向,把何家安排在了蘇家的旁邊,而程家則安排到了斜對麵,隻能虛虛看到裡麵有人走動。

牢房之間是用木頭隔開的,為了通風,隔板也是用木柵欄所建。

何常羲與蘇耀關係在整個戶部都算親厚,兩人算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官場之事蘇耀從對方處受益良多。

“蘇耀!”

剛一進去,何常羲就跑到了柵欄邊,有許多話要說。

輪回鏡裡蘇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蘇家,並未注意到何家和程家,可是他明明記得最後隻剩六個年輕人走到了邊境,其他人都在路上死了。

所以說,這何常羲應該也沒能挺過三千裡流放路。

轉頭看了眼兩個一臉痛苦的兩人,蘇鈺撇了撇嘴,這皇帝現在是根本沒打算走個過場審理此案了。

竟然把同一案的兩個關鍵人物關在一起,還讓他們自由聊天,可見其敷衍的態度。

“所以,咱們這是已經被皇帝所棄了?”何常羲跌坐在地,終於得到了心中隱隱約約有的答案。

“何兄,不必太過傷感,你我雖下了大獄,可總歸是性命無憂的。”

“現在,我們也隻能如此這般安慰自己了。”

“嫂子和孩子們可還安好。”

何府人口單薄,除了夫人馬氏,就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孫子輩也隻有兩個。

“都還好,為兄隻受了些輕傷,就是孩子被嚇到了,你府上可還好。”

“我府上都還好,孩子們也還好。”

兩人互相通報著自己的狀況,漸漸安定了下來。

“這地方這麼臭,還不給本少爺換個好點的牢房,小心我姑姑治你們的罪。”

程家那邊就鬨騰的多了,兩個年輕男子大喊大叫地不肯進去,言語中滿是不滿,直到啪的一聲鞭子聲響起,滿耳都隻剩下了尖叫聲。

“還娘娘,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相見了

。”

一陣血腥氣傳來,蘇鈺知道錢獄頭這鞭子抽得不清,直到落鎖,程家都沒再發出一點聲響。

“敬酒不吃吃罰酒!”一邊卷著鞭子一邊朝這邊走來,沒想到走到蘇家的牢房前,蘇鈺才發現他竟然是笑著的,看上去心情頗好。

用手柄敲了敲柵欄,錢獄卒笑嗬嗬地叫了聲:“蘇三少爺何在。”

“在的,不知何事竟然大人這麼高興。”

“嘿嘿!”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錢獄頭貼近柵欄:“蘇少爺果然沒騙我,那簪子竟然賣了三百五十兩。”

“那可真是恭喜大人了。”

“說吧,還有啥要求,我老錢定能滿足你!”一高興,錢獄卒立馬許下豪言壯語。

“那在下就厚顏說了……”

蘇鈺笑了笑,把剛才蘇耀拜托他給何家也要些稻草的事也說了,最後就是女眷那邊的夥食能幫忙安排下。

說完請求,見對方還是笑嗬嗬的,又伸手衝他招了招手:“那我就再告訴你個消息……”

輪回境裡,蘇家徒步出城經過一處街道之時,那裡有輛馬車被堵在了路上,那車中之人撩開車簾抱怨了兩句,說是阻擋了他去買地的路。

他自言自語了半天,蘇鈺就算不想聽,也聽了個大概。

直到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他就立馬派人去打聽了此事。

終於確定,寶奉西城郊,一個窮秀才要賣了祖上的地,而據他所說那塊地下是鐵礦石,所以要價不便宜。

於是他出了個主意給秀才,讓他把地分開成一小塊一小塊賣,這樣就能零碎的賣出。

而據他找人探測,礦石的集中地就在山腰,錢獄頭隻需買了中間那塊,所得的價值就是最高的。

何況,他估計要不了幾天,消息快些的大戶人家肯定會蜂擁而至,到時隨便賣給其中一人就能狠賺一筆。

“蘇少爺所說當真?”

“大人何不一試,百兩銀子可是能換來十幾倍的收獲,何樂而不為呢。”

蘇鈺笑,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過幾日就會有人來問詢那些地,隻幾日功夫,大人何不等等看。”

“好!我這回就聽蘇少爺的。”

寬掌一拍柵欄,牢門抖動了兩下,錢獄頭猛點頭:“如果真賺了,

那我就欠蘇少爺一個大人情了。”

說完,人已經興衝衝地朝外麵走去,當天的晚飯就體現出了蘇鈺這番話的作用。

錢獄頭離開沒多久,就有獄卒過來給何家送稻草和馬桶,甚至還有人抱了四床破棉被給蘇家。

雖然看上去又破又舊,可對於夜晚的地牢來說,這可是寶貝。

蘇耀把輩子分了兩床給何家,自己家隻留下了兩床,比起還有大氅的他們,何家隻穿著薄衣的情況顯然更需要。

天黑透了,蘇鈺才聽到有人推著車邊喊著放飯邊走了過來。

“放飯了,放飯了。”

“不吃就滾蛋。”

啪——

隨著各種嘈雜的聲音,獨輪車終於推到了蘇何兩家的前麵:“你們吃不吃。”

“吃!”

一直蹲在門口的蘇鈺連忙應聲,獄卒連看都沒看他,撿起車上的陶碗舀了幾碗清湯寡水的稀粥遞到了何家的牢門前。

何家的長子何誌遠小心地接過,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誰是蘇鈺。”獄卒轉頭看向蘇鈺,見他指了指自己,這才打量了他幾眼:“接粥吧。”

本以為稀粥就是全部了,沒想到這獄卒竟彎了腰撿起車上的一個白布包:“這是獄頭給你們的,還是你小子有本事。”

看蘇鈺艱難地把布包拽了進去,獄卒才折身拖著獨輪車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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