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的手心很冷,臉蛋兒也冰涼,因為出了身冷汗還有些濡濕。他死死抓著北辰的手貼著自己,一個勁兒喊冷,最後竟小聲啜泣起來。
北辰猜測是傷口感染了,可這黑燈瞎火的又沒有取暖的東西,北辰抽出手將身上的背心脫下,給阿利搭在身上之後,一時也沒有了主意。
那件單薄的背心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阿利還在喊冷,並且哭得更厲害了。
“雌父,雌父……您抱抱我……”
北辰不是很明白阿利口中的“雌父”是誰,他從字麵上猜測應該是父親的意思,雖然這個稱謂對他來說聽著有些奇怪。
阿利是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遇見的第一個人,於情於理,北辰都不希望他出事,甚至心裡十分害怕他就這樣死去。
“阿利,你千萬彆有事……”明明白天還說沒什麼大礙,當時他就該堅持去找藥草給阿利治傷的。
怎麼辦,怎麼辦……
“雌父,您抱抱我,好冷……”
阿利又抓住了北辰的手,並企圖往自己那邊拽,不過因為虛弱並沒有什麼力氣。
北辰聽他一直念叨著“抱抱我”,突然就想起了他以前看過的幾部狗血古裝劇,男主生病渾身發冷,然後女主便將兩人脫脫光摟在一起,一夜過去以後,男主他就活蹦亂跳好了!
雖然是電視劇,北辰也無從考據這種方法管不管用,但是不管有沒有用,目前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了,總比乾著急,眼睜睜看著阿利就這樣熬到天亮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去的好。
借著手機電筒的亮光,北辰伸手去解阿利身上穿著的,本該是他的襯衫。
扣子解開一顆,北辰有些為難地蹙起了眉。
自己若是個直男還好,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可他不是啊,要這樣親密無間地抱著個才認識一天的男人,他心裡還是有些抵觸。
“雌父,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阿利還在哭,臉上濕了一片。
哎……
還在找爸爸呢。
這是個孩子,還是個病人,病人是沒有性彆的。
北辰這樣想著,手上麻利地脫掉了阿利的衣物,他從背後將阿利圈在了懷裡,又將衣物蓋在了二人身上。
阿利渾身上下冷得像塊冰,因為受了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還一直發抖,嘴裡也不停說著胡話。北辰擔心他熬不過去,心裡一直像壓著塊石頭一般透不過氣,十分難受。
他一點睡意也沒有,怕自己睡著後,阿利悄然沒了聲息也不知道。
“雌父,冷……”
“乖,我抱著你呢,沒事的,會好的……”他安慰著懷裡的人,也安慰著自己。
“雌父……”
“嗯。”
“彆離開我……”
“好。”
“雌父……”阿利不厭其煩地這樣喊著,此時脆弱極了,與白日裡同野獸搏鬥的凶狠模樣完全不同。
北辰也很有耐心地一聲聲應著,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利還在發抖,依然喊著冷。
北辰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十分後悔白天沒有堅持去找藥草,聽阿利說沒事就以為真的不會有事,那些傷口看著,明明就那麼可怕……
他想了想,伸手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項鏈,又抱著阿利,將項鏈,一圈一圈,小心地纏在了阿利纖細的手腕上。
“這是我父母送給我的禮物,他們說這是幸運星,能給我帶來好運,現在我把我的幸運給你,你千萬不要有事……”
北辰就這樣抱著阿利,腦子裡亂糟糟的,充斥著擔憂與不安的情緒,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於他而言,是及其漫長的時間,他才迷迷糊糊地陷入一種將睡未睡,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聽得見阿利的聲音,可是已經分不清是真實地聽見,還是是在夢裡。
阿利似乎沒有再叫“雌父”,而是喊的……“雄主”?
……
第二日北辰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阿利還沒醒,而且不知道他何時翻了個身,昨晚自己明明是從身後將人抱在懷裡,此時二人卻是麵對麵抱著,手腳'交纏在一起。
阿利的體溫似乎恢複了正常,摸著並不冷了。
二人此時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於親密,未免尷尬,北辰想趁著人沒醒自己先起身將衣服穿好。
結果他剛有動作,就見懷裡的人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然後睜開了眼睛。
碧綠的眸子在如此近的距離看起來十分瑰麗,像某種純粹昂貴的寶石。
不知道阿利有沒有意識到他們如今的情況,隻是那雙沒有焦距的眼愣愣地盯著北辰看起來有些呆。
北辰乾咳了一聲,鬆開了抱著阿利的手,起身撿起衣物麻利地往身上套,一邊還關心地問道:“昨晚你一直喊冷,看起來挺嚇人的,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記得以前看的古裝劇,男主生病發冷,然後女主便將兩人脫光光摟在一起,一夜過去以後,男主不但病號了,甚至N年後重逢還有了包子!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