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隻蟲(1 / 2)

北辰給時易說了希澤的事情。

“我是覺得太殘忍了,所以心裡才一直有些不舒服。”

時易也沉默了,難怪剛才他說觸碰蟲蛋那些話,北辰會突然變了臉色。他也調查過希澤的事,但是這些瞞天過海的事情要是希澤不說,還真查不到。

“不亂想了吧?”北辰說道。

時易卻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他:“北辰,你覺得希澤很可憐嗎?”

“嗯。”北辰沒多想,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是很悲慘的。

時易不說話了,默不作聲回了房間。

……

因為南斯這件案子,希澤在學校給艾蒙請了假。這件事情知道的蟲不少,學校也表示理解。

這天希澤去學校補完了請假手續,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蟲。

“……淩少爺。”

在這裡碰上南家的蟲讓希澤十分意外,但是轉念一想,法院就在這附近,南淩會在這裡也正常。奇怪的是這個雄蟲沒有無視自己,反而很明顯地堵住了自己的路,難道是想找麻煩?

可是在希澤的印象中,南家這個除家主外唯一的雄蟲對南斯佐曼他們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厭惡,會為了他們找自己麻煩的可能性並不大。

希澤雖然在南家長大,在南家生活了很多年,但是與南淩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每一次印象都很深。

他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和南斯一起在狹窄的走廊遇上了南淩,南斯叫了雄蟲一聲“兄長”。

雄蟲說:“低賤的蟲也配稱呼我為兄長?誰允許的?”

雄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垃圾,南斯一瞬間白了臉色。

雄蟲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南斯和雄蟲是同一個雌父所生都被罵做低賤,希澤怕雄蟲對自己說出更難聽的話,嚇得趕緊跟著南斯喊了一聲:“淩少爺。”

……

“你在這裡做什麼?”南淩開口打斷了希澤的回憶。

希澤很想說沒什麼,但是對雄蟲顯然不能用這麼明顯敷衍的回答,要是雄蟲一個不高興,遭殃的還是身為雌蟲的自己,“……給艾蒙,辦請假手續。”希澤這樣回答,同時有些戒備地看著雄蟲。

“請假?不是停學?”

“艾蒙還要上學。”

“也是,聽說……你之前願意和南斯,去他喜歡的那個雄蟲麵前請罪,就是他們以讓你的幼崽在這所學校就學的條件換來的,你可真是……把他們耍得團團轉。”

的確算是條件,隻不過沒說得那麼直白,南斯以為是他們在哄著自己,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單純容易忽悠的蟲。

希澤暗自捏緊了手心,轉移了話題:“淩少爺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沒有找你,碰巧路過看見罷了。”

“那淩少爺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等等,”南淩叫住了他,“你現在……是住在哪裡?”

希澤抿著唇,顯然是不想說。

南淩走近了些,按理來說,有親緣關係的雄蟲的精神力對雌蟲的影響會很弱,更何況希澤是有過雄蟲的,但是希澤在南淩靠近後,卻感受到極其強烈的侵略感。

“怎麼?不願意說?”

雄蟲問話,雌蟲不能不回答,並且對雄蟲說謊也是罪。

希澤擔心惹惱雄蟲,很快開口說道:“並沒有,我……借住在彆蟲家裡。”

“是那個時易少將?”

希澤輕輕應了一聲。

南淩卻說:“傳聞裡,他不像是那麼樂於助蟲的蟲。”

“我……畢竟是證蟲。”

“哦……我?”雄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希澤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他跪了下去,“是賤奴疏忽,是賤奴僭越了!”

頭頂傳來雄蟲冷淡的聲音,“不過是出去住了幾天,就忘了自己是什麼了?誰給慣的?你……不會是有新的雄主了吧?”除了雄蟲,誰敢給一個雌奴權利自稱“我”呢?

希澤搖頭,然後他感覺手臂一緊,雄蟲居然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希澤,你知不知道……”

希澤看向雄蟲,南淩不知道是想說什麼,說了半句卻又不說了,他轉而說道:“你比起以前變了許多。”

希澤沒有說話。

南淩又說:“變聰明了,以前可真是蠢得要命,你現在是想要做什麼?報複南斯?”

“不是報複,這本該就是他的責任。”

“以前我問你,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希澤怔愣了一下,他想起來才出事的時候,雄蟲是有問過他“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種話,不過他那時候答應了幫南斯頂罪,而且也沒想過南淩問這話有什麼深意,畢竟……不管怎麼說,南斯才是這個雄蟲最親的蟲。

希澤發現,看向這邊的蟲越來越多,他不想太引蟲注目,有些煩躁地蹙起了眉頭。

南淩說:“你知道嗎?這個案子我接手了。”

希澤當然知道,這件案子的任何信息變動他都知道,時易還來問過他關於南淩的事,似乎是擔心雄蟲搗亂……

“你想借著時易少將達成你的目的,跟他那種蟲攪一起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你就不怕他收拾完南斯反咬你一口?找彆蟲幫忙,還不如來賄賂我。”

希澤:……

這個雄蟲真是莫名其妙,而且比起時易少將,他覺得雄蟲才更加危險更不可信。

“淩少爺說笑了,我相信您身為大法官,會公平公正處理這個案子的,要真說賄賂,我一個身無分文的蟲,也是什麼都拿不出來的。”

“你有的。”南淩盯著希澤的臉。

希澤敏銳地嗅到一種危險的氣息,他急於脫身,再次向雄蟲告了辭,見雄蟲沒有阻止,才急急離開了。

……

希澤沒想到剛回去,又碰到了時易。

時易手裡拿了份紙質文件,像是特意等在那裡。

“時易少將這個時候怎麼沒在軍部?”

“回來拿點東西,順便來看看你。”

雌蟲的麵容看著比平日稍顯冷硬,希澤直覺時易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回來取東西?交給副官就可以做的事情,卻要親自跑一趟,看來特意來看自己是真,拿東西才是順便。

“你剛才,遇見南淩雄子了?”

雌蟲的語氣莫名帶著點質問,希澤對於時易這麼快知道自己的動向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在這件肇事案落定前,他會被監視並不奇怪。

希澤將剛才遇見南淩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不過他覺得時易沒在認真聽,因為雌蟲全程盯著自己的臉看,像是在審視什麼。

“時易少將?”

“我才發現,你長得挺好看。”

希澤:“……”

自己又不是雄蟲,一個雌蟲關注自己的相貌乾什麼?

“時易少將……”

“這件事情過後,你有什麼打算?”時易突然問。

眼前這個雌蟲可不像是會關心彆蟲這些事的蟲,希澤謹慎回答道:“還沒有想好。”

“那就現在想。”時易說道。

希澤微蹙起眉,今天遇到的蟲,一個兩個都莫名其妙的。

沒想到更離譜的是,時易下一秒又問他:“想好了嗎?”

希澤不得不麵對現實,這個雌蟲……好像是來找茬的。

“時易少將,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如果有雄蟲說,要收你做雌奴或者是雌侍你要怎麼辦?”

希澤愣了一下,他早該想到的,眼前這位年輕的少將再厲害,也是一個雌蟲,能讓雌蟲關心的,除了暴力還能有什麼?

還有雄蟲。

希澤輕笑一聲,“時易少將,您覺得以我的身份,真遇到您說的這種事,除了接受還能有其他什麼選擇?怎麼?北辰雄子說過這種話?”

時易微斂起雙眸,眼中劃過危險的逆芒,他說:“北辰說你跟我很像,我便想了想,要是換做我是你,在你的處境,會做些什麼。”

“……”

“如果我的雄主不是北辰,是任何一個其他雄蟲,他有雌君,有很多的雌侍,還有數不過來的雌奴,他任性,暴虐,殘忍,他無所事事,整日以玩弄雌蟲為樂,在他手裡不知道沾滿了多少雌蟲的鮮血,即使是這樣的雄主,我也會麻木地順從,雄蟲是寶貴的,雄主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我隻是一個身份卑賤的雌奴,我沒有很想要的東西,沒有視為生命的珍寶,就算雄主哪天弄死我也毫無怨言,身邊所有的雌蟲都是這樣的……”

“……”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有了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肚子裡的新生命,會孵出可愛幼崽的蟲蛋,會笑會鬨,會叫我雌父,我有了可以視作生命的珍寶。”

“……”

“然後呢,這個珍寶被殘忍剝奪了,任何一個蟲遇到這種事都會痛苦萬分,隨之接受這個悲劇,誰叫那是雄蟲,還是身為雄主的雄蟲做的呢?可是我不會,我向來是個睚眥必報,道德感薄弱的蟲,如果有機會……我定然會讓那個凶手付出代價,哪怕是尊貴無比的雄蟲,哪怕是從小被教育著,就算是失去生命也要拚命守護的雄主。”

希澤的雙手驟然收緊,他繃緊了麵皮,表情僵硬嚴肅,“時易少將,事關重大,請您不要亂說,殺害雄蟲這種罪名,是任何一個蟲都承擔不起的!”

“卑劣,陰險,不擇手段……”時易像是沒聽到希澤的話,他兀自說著,“這是外麵那些蟲對我的……一部分評價,我覺得說得挺對的。”

“時易少將,”希澤說道,“如果北辰雄子說了我跟您很像這種話,那他想的一定不是這些。”

時易愣了一下,又彎起嘴角,“放鬆點,我對你的過往沒有興趣,也不關心你那位該死的雄主是怎麼死的。”時易收起了嘴角的笑,“我在意的是你昨天對北辰說的話,這麼重要的事情,甚至關乎性命的把柄,把它告訴給一個雄蟲,你是想做什麼?”時易微微歪著頭,眼中的情緒映襯著一雙本該清濯明亮的碧色眼眸黑沉沉的。

“少將請放心吧,北辰雄子對我沒有那種意思,他看我的時候……眼裡沒有那種東西。”

“我不是在說他,我現在是在說你,他對你沒有想法,那你呢?”

“我這樣的雌蟲,又敢有什麼想法呢?”

“是不敢,還是不會?”

“……”希澤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不敢,也不會。”麼話不妨直說。”

“如果有雄蟲說,要收你做雌奴或者是雌侍你要怎麼辦?”

希澤愣了一下,他早該想到的,眼前這位年輕的少將再厲害,也是一個雌蟲,能讓雌蟲關心的,除了暴力還能有什麼?

還有雄蟲。

希澤輕笑一聲,“時易少將,您覺得以我的身份,真遇到您說的這種事,除了接受還能有其他什麼選擇?怎麼?北辰雄子說過這種話?”

時易微斂起雙眸,眼中劃過危險的逆芒,他說:“北辰說你跟我很像,我便想了想,要是換做我是你,在你的處境,會做些什麼。”

“……”

“如果我的雄主不是北辰,是任何一個其他雄蟲,他有雌君,有很多的雌侍,還有數不過來的雌奴,他任性,暴虐,殘忍,他無所事事,整日以玩弄雌蟲為樂,在他手裡不知道沾滿了多少雌蟲的鮮血,即使是這樣的雄主,我也會麻木地順從,雄蟲是寶貴的,雄主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我隻是一個身份卑賤的雌奴,我沒有很想要的東西,沒有視為生命的珍寶,就算雄主哪天弄死我也毫無怨言,身邊所有的雌蟲都是這樣的……”

“……”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有了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肚子裡的新生命,會孵出可愛幼崽的蟲蛋,會笑會鬨,會叫我雌父,我有了可以視作生命的珍寶。”

“……”

“然後呢,這個珍寶被殘忍剝奪了,任何一個蟲遇到這種事都會痛苦萬分,隨之接受這個悲劇,誰叫那是雄蟲,還是身為雄主的雄蟲做的呢?可是我不會,我向來是個睚眥必報,道德感薄弱的蟲,如果有機會……我定然會讓那個凶手付出代價,哪怕是尊貴無比的雄蟲,哪怕是從小被教育著,就算是失去生命也要拚命守護的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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