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道:“不被看見的話,估計百草峰早亂成一鍋粥了。烈火血珠草成活不易,千年仙品更是需要弟子們許多心血才能養成。百草峰不過二十株左右,結果一下子被盜取了十株,百草峰弟子豈能善了?要不是扶搖刻意隱瞞,眾弟子早一刻不等的把袁陸送到戒律堂受罰了,哪還有後來的事兒?”
沈讓言辭之間雖然沒有責怪魏淩的意思,但隱隱也含了一分失望:“扶搖師弟沒把這事兒告訴你,就是怕你為難。畢竟在我派宗門中,盜竊是大罪。一旦事發,最少也是廢除修為、逐出師門的重罰。”
魏淩腦海中閃過扶搖那張落寞的臉,一時間心底酸澀不已。扶搖一心隻怕他為難,而他剛才竟然還在考慮陸無塵偷東西的時候太不小心!實在是太過分了!
“師兄放心,我稍後去找袁陸,一定讓他交出仙草。”
南晉榮道:“上次提審的時候已經問了,被他全部拿去煉藥了。”
“那藥呢?”魏淩道,“十株烈火血珠草,至少也能煉製數十顆丹藥,總不至於全沒了吧?”
南晉榮點頭:“沒了。”
魏淩:“……”主角到底瞞著他做了什麼?
沈淩雪退回座位,垂眸道:“不止這件事……李師兄昨日在地牢中和我說,袁陸就是陸無塵,當年三師姐被地獄炎魔抓走,全是陸無塵一手設計,這件事,我必須找他當麵問清楚!”
魏淩駭然,原來沈淩雪詢問陸無塵,並不是因為關心他,而是要來興師問罪的!臥槽,主角這些年到底都乾了些什麼!
魏淩抿了下唇,道:“就算袁陸就是陸無塵,他現在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你說的當年,他幾歲?”
沈淩雪道:“三年前,十五歲。”
魏淩:“……”所以主角是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就知道害人、偷盜、甚至是瀆師?
沈淩雪道:“衛師兄,不管是袁陸還是陸無塵,這人都不是善類。我希望你不要再被他迷惑了!”
空中有鴻雁飛過,魏淩微微抬頭看了一會兒:“如果這些事是真的……我會去親自問個明白。”
沈讓道:“好在,殺害百草峰弟子的凶手不是他。”
魏淩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問題:“凶手是誰?”
至於奸細是誰,魏淩沒敢問出口。
沈讓道:“凶手是李秋聞,至於奸細……容止師叔查出來五名奸細,已經全部處置過了。不過奇怪的是,查出來的這些奸細,都是一些小輩弟子或者外門弟子。”
南晉榮接道:“應該還有奸細隱藏在宗門中,隻是藏得太深,一時半會兒還查不出來。比如那日引衛師弟出門的那個人。”
魏淩心怦怦跳個不停,聽沈讓和南晉榮的話,天煞老祖竟然沒有把他供出來?
見魏淩垂目不語,沈讓以為他沒想明白,便解釋道:“這件事其實也不難想明白。那把雪霽劍不是凶手留下的,而是異族奸細留下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將凶手與陸無塵聯係起來,讓諸派掌門和弟子想起風魔穀之事,加深對你和陸無塵的懷疑和怨恨。若那時候容止師叔沒有趕來,掌門師兄一意孤行偏幫與你,恐怕諸派掌門都不會善了。這就是異族奸細的目的。既阻止了門派大比的繼續,又在諸派掌門和弟子心中留下懷疑和不滿。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除去坐忘峰的首座。”
“至於凶手的目的……李秋聞隻是嫉恨你與沈仙子有婚約,想要嫁禍於你。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兒,他也沒想到。容止師叔對他用過搜魂術,確定他沒說假話。那名煽動他殺人、又幫他易容、助他從你手中逃脫的人,他並不認識,也不知道對方竟然是利用他挑撥諸派關係。”
魏淩看了沈淩雪一眼,深深切切的明白了什麼叫紅顏禍水,這主角還沒為了她拚命呢,李秋聞就為了她殺人了。
沈淩雪忽然起身,對著三人深深一禮:“這件事大師姐已經傳訊給師傅她老人家,師傅的意思是,但憑諸位師兄處置。”
李秋聞能做出殺害百草峰二十九名弟子的事兒,必然是沒有活路了,若無情穀為了這事與萬宗門交惡,那簡直是愚蠢至極。
南晉榮淡聲道:“自然。”
“自然”兩個字說的不可謂不狂妄,但魏淩和沈讓卻都沒有意見。那是二十九條人命,又是他們宗門弟子,想來若不是沈淩雪與魏淩還有婚約,萬宗門與無情穀大抵是要陷入僵局了。
好在無情穀的穀主不傻,不會為了一個弟子得罪萬宗門。
沈讓道:“沈仙子的師傅是個明事理的人,在回信中還曾提到沈仙子與衛師弟的婚事。”淺酌了一口茶,沈讓似笑非笑,“林穀主說,若是衛師弟願意的話,此次門派大比之後,你可以直接將沈仙子留下,不必拘泥於小節。”
魏淩一愣。
這所謂的“小節”,指的是合籍之禮吧?
想到這一點,魏淩一陣氣怒。這無情穀穀主為了安撫萬宗門,竟然把自己的弟子拱手相送!
“我魏淩又不是沒臉沒皮的小人,用不著林穀主這樣的好心!沈師妹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不管以後是不是與我合籍,她都該是婚書、籍禮一樣不少的道侶籍妻!”
就算是不拘小節的修仙界,也沒有私下苟合的傳統。沒有合籍之禮,那就跟凡人界的妾室一般,沒有地位。沈淩雪天人之姿,怎麼能如此糟踐?
“我也覺得這林墨是昏了頭了。她自己不要臉也就算了,連弟子的臉也不要了。”
一聲朗笑傳來,頡英身隨聲至。
南晉榮和沈讓起身,南晉榮微微點頭,沈讓抱拳行禮。
頡英尊者對南晉榮和沈讓點頭示意,繞著魏淩走了一圈,坐到他一旁的石凳上道:“可有受傷?”
魏淩經受過陸無塵在困龍陣對他做的事兒,現在連帶的對頡英也沒有好感。
“沒有受傷,不勞前輩掛心。”
“是嗎?那這是什麼?”頡英忽然出手摸了下魏淩的耳後根,嚇得魏淩倏然起身退後兩步。
“前輩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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