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17)(2 / 2)

盧瑟一邊介紹,一邊把氪石拿在手裡掂了掂:

“但是這麼多種類的氪石,如果你要我選擇最喜歡的一種,那必然是綠氪石。我的寶貝……數量多又好搞到手——哦哦哦,彆這麼看我,溫德爾,我隻是對你坦誠罷了。你猜那些有點名氣的反派或者英雄手裡,誰沒有幾塊綠氪石?我猜蝙蝠洞和複聯大廈裡的氪石數量比我整個實驗室加起來的還多。”

“但我喜歡它的原因可不僅僅是它的數量。而是它無與倫比的作用——能給超人帶來疼痛、讓他感到虛弱。”

“綠氪石能讓超人感受人類的疼痛。這才是我喜歡它的原因。”

地上是人來人往的大都會超人紀念館。地下是冷清的超人克星研究所。

一道鉛層隔開了熱鬨與冷清,劃清了喜愛與憎恨的界限。超人的追隨者以此為聖地,卻不曾想到腳下踩的就是可以讓超人隕落的最大危機。

大都會超人紀念館——建立在仇恨之上的虛假愛意。

極其諷刺,又極其囂張。

相當盧瑟的特色。

而參觀到這裡,盧瑟的意圖已經非常明確。儘管溫德爾還有充裕的時間,但心中的厭煩和不適讓他不想再繼續和盧瑟兜圈子。於是他單刀直入,出聲打斷:

“即使聽了你很多次演講,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針對超人?就因為他是外星人?”

“已經二十一世紀了,萊克斯。這是個超級英雄遍地跑的時代,彆說凍了八十年又被挖出來的美國隊長,雷神、神奇女俠——他們甚至是神!更何況我們不是沒見過稀有物種,人魚,血族,天使,惡魔……這個時代,沒有什麼不可能。而超人的氪星人身份在這些亂七八糟的物種裡,甚至算不得奇怪。”

“況且,自從超人出現以來,他從沒有主動傷害人類的報道。幾乎從有記載開始,他就一直在幫助人類。北極被凍住的考察船是他拉回來的,墜亡的客機是他托住的……人們喜愛他,不是因為羨慕他的強大力量,而是感恩他的友善和悲憫。”

“他沒有傷害人類的意圖,起碼到目前為止,他沒有主動傷害過人類。那麼萊克斯,你憑什麼給他定罪?僅僅因為他外星人的身份,還是他有給人類帶來危險的可能?”

盧瑟沒有打斷溫德爾憤慨的斥責。

在溫德爾停下之後,他卻一直神經質地喃喃:“傷害,哈,傷害……”

片刻後,他把一直放在掌心把玩的氪石扔回展台,揮手示意一旁的實驗員給他拿了一個平板:“你怎麼知道超人從沒有主動傷害人類呢?”

盧瑟的手指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便把平板塞進了溫德爾的懷裡:“看。”

溫德爾低頭,平板上是一則非常熟悉的報道。中午的時候,他還在餐館的電視上看直播——那則南美火山爆發的新聞。隻不過視頻裡增添了村民們獲救的後續,他們被送到平安的地方之後,圍著超人激動地哭泣,抱著孩子的母親一個勁地想要給超人下跪,又被超人扶起。現場一片溫情。

等溫德爾看完中午的新聞,盧瑟又伸手在平板上一劃,這次是一支溫德爾沒有看到過的視頻。

這支視頻的鏡頭一直在晃,記載了相當混亂和悲慘的一幕:似乎是哪個地方發生了地震,大地開裂,突如其來的巨縫吞噬著狂奔求生的人類。房屋搖晃,磚石掉落,砸在躲在角落的家畜身上。視頻裡傳來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哭喊融成一片人間地獄。

但這支視頻裡,沒有超人。

“馬拉維地震。”盧瑟言簡意賅地說道,“和南美火山爆發同一時刻發生。但即便是超級速度,也隻夠拯救一邊。”

“超人去了南美,所以馬拉維的人類就等不來他們的救世主了。”

盧瑟看向視頻最後定格的畫麵:一個小孩站在裂縫前哭泣。他伸手敲在屏幕小孩絕望的臉蛋上,問溫德爾:“告訴我,馬拉維的人就該死嗎?”

“同時發生的災難,超人救了其中的一邊。但是你能向另一邊那些遇難者的家屬、那些遇難者的亡魂告慰說:‘哦,真對不起,超人去南美救人了,所以沒空救你’。”

“超人隻有一個,他隻能救一邊!”溫德爾隱忍道,“如果不是超人,兩邊都會死,傷亡會更慘重!”

“是啊,但問題就出在這。”盧瑟笑了,“救哪一邊是超人自己的選擇。”

“也就是說,他的喜好、他的判斷決定了一部分人的生,又決定了一部分人的死。”

“本來都是公平的——大自然的突發災難,誰存活,存活多少,都是天意,非常公平。但超人——他的到來就像是一塊額外丟上天平的砝碼。這不再是一場公平的淘汰,而是一次人為的篩選。”

“如此,你還能說,他沒有‘主動’傷害人類嗎?”盧瑟發出一聲冷笑,藍綠色的眼睛閃爍著憎恨的怒火:

“他的每一次抉擇,都是主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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