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20)(1 / 2)

意大利-佛羅倫薩-沃特拉城

古典的城堡華麗而宏偉,一磚一瓦都不容置喙地彰顯著曆史的痕跡。高高的穹頂用彩色的琉璃壁畫作飾,室外燦爛刺目的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竟然變得昏暗而沉蒙。

走廊的兩側一如所有古老的建築物,裝飾著許多畫作,有的是繁複細致的人物油畫,有的卻是隨意抽象的建築素圖,風格跨度異常巨大。但若是藝術界的巨擘到來,便能驚訝的發現,這些畫作竟然都出自曆史上那些耳熟能詳的大家之手。

穿著黑袍的金發少女順著走廊向前走去。

她步態輕盈,舉手投足令人難以置信的優雅。行走的姿勢有一種音樂般的靈巧,頗為動人。

少女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簡直像人偶一般,精致非常。但她小而圓潤的臉蛋上麵無表情,看起來又異常冷漠。她畫著濃妝,黑色煙熏眼影對她這個年紀而言的少女而言本該十分突兀,卻奇異地與她沉靜的氣質和諧融合。

“簡小姐。”

在她目不斜視經過走廊旁的櫃台時,櫃台背後的女人急匆匆地起身行禮,小聲叫住了她。

“這裡有一封來自美國的信,收信人是……是……”

女人咽了咽口水,顯然懼怕於念出信封上的名字。

簡沒有看她,隻是伸出一隻手。女人立馬畢恭畢敬地雙手將信封放在簡的掌心裡。

簡將信封拿到麵前。

潔白的信封上貼著幾張沒有蓋戳的郵票,收件人一欄赫然寫著:Aro

她於是把信封收到懷裡,沒有再搭理那個女人一句,便冷漠而傲慢地繼續往前。

走廊的最深處,推開一扇厚重華麗的大門,便來到了一個圓形大廳。

大廳的正麵放置著三個寶座般的高腳椅。椅子的做工極其精致,黃金與木頭的組合無一處不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低調地彰顯其主人尊貴的身份。

三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端坐其上。左側的男人麵色困倦而厭煩,似乎正在閉目小憩。右側的男子有著一頭璀璨而柔順的金發,容貌精致華麗,但臉色卻極為陰沉不耐,斜靠在椅子上,指關節不停敲擊著椅子的把手。

中間的黑發男子聽到簡的腳步聲,露出一個欣喜的微笑,甜蜜地開口:

“簡,你又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剛才在走廊裡還傲慢冷漠的簡現在卻十分恭敬地低下了頭。

對著三個男人行禮之後,簡方才起身回答:

“阿羅大人,您有一封美國來的信。”

阿羅頗覺意外地挑眉,笑著側頭和凱厄斯搭話:“我在美國可沒多少朋友。”

凱厄斯厭煩地回道:“希望彆又是卡倫家族。”

阿羅不置可否,從簡的手上拿過信封。用精致的小刀拆開信口,一目十行。

小小的信紙上不過寥寥幾句話,阿羅卻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後竟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他的笑聲引起了馬庫斯的注意。他睜開眼睛,聲音懶倦地問道:“是什麼事?”

“哦——這可真是個驚喜。”阿羅輕輕鼓了一下掌,看起來十分激動。

他笑著把信紙遞給馬庫斯:“天使!美國出現了天使!”

聞言,凱厄斯露出了一個意外的表情,但隨即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頗感興趣地說:

“天使?那些玩意還敢從上麵下來?”

“自從上次加百列在康斯坦丁那吃了大虧之後,就再也沒有天使敢下來了吧?”馬庫斯看完了信,把信紙按照原來的紋路仔細折疊好,還給了阿羅。

“誰知道呢?或許路西法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凱厄斯接話道。他眨了一下眼,剛才黑色的眼睛陡然變得血紅,上麵覆蓋著一層牛奶般的薄膜,看起來光華流轉卻危險異常。

“真有趣。”阿羅自言自語地歎道。

“說起來——上次抓到天使還是什麼時候的事?三百年前?還是四百年前?”凱厄斯饒有興致,“他們哭著喊那位的名字時尤為有趣。”

“真懷念他們翅膀折斷時的清脆聲音……我希望美國那個是六翼天使。”

“你喜歡折翅膀,那些墮天使和大惡魔也可以。”看著已經興奮起來的凱厄斯,馬庫斯無奈的笑了笑。

“那些玩意?”凱厄斯嫌棄地擰眉。“本來就是淤泥裡的玩意,怎麼玩|弄都沒有欺淩的快|感。更何況……那個撒旦還在人間。”

“聽說他這幾年開了個酒吧?”

“洛杉磯。”馬庫斯提示。

“好吧。洛杉磯……又在美國。”凱厄斯沉吟了一下,轉頭問阿羅,“你有什麼打算?”

阿羅捏著信封,輕輕撫摸著上麵的郵票和墨水,臉上的微笑如雕塑般一直未曾改變,卻無端有些恐怖。他輕聲細語地說:“我們在哥譚的朋友,邀請我們去美國玩。”

“哥譚的朋友?”

阿羅沒有回答,隻是靜靜轉身,抬頭凝視著王座背後的巨大雕像——天使悲憫地俯身,伸向前方的手似乎在挽留些什麼。六對羽翼華美地舒展在他身後,栩栩如生,昭示著神對他們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