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不情不願地將身體交還給了卡爾頓,最後化作一團水銀從卡爾頓的胸前滾落。一接觸到地麵,在旁邊等了許久的毒液就嘶吼著撲了上去。
“逆子!”
“廢物!”
兩個共生體嘶吼著撲殺在一起,銀灰色的流體和黑色的液體彼此交纏著,像是混合不成功的水彩,又像一團被迫相融的橡皮泥,在地上滾來滾去,叫囂著要將對方剝皮拆骨。
卡爾頓好不容易獲得了身體掌控權,來不及喘口氣,就看到自家的共生體在地上的塵土裡和彆人糾纏不清,打得難舍難分。
顧不得身上一塵不染的白大褂,卡爾頓焦急地追隨著暴|亂和毒液,在他們身後大聲勸架:“彆打了!暴|亂——地上臟,快點回來!”
“他嫌你臟!”毒液把暴|亂撕成兩半。
“你家的蠢貨還趴在地上拱垃圾堆!”暴|亂猛地合成一團,擠扁了毒液的腦袋。
卡爾頓氣喘籲籲地停在[溫德爾]身邊,無奈地求助:“你能讓他們停下嗎?”
“父子互動還是有必要的。”[溫德爾]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卡爾頓的肩膀,見到他麵上浮現出哀求的神色,隻好轉頭對著廝打的暴|亂命令道:“彆打了,回來。”
暴|亂一滯,被他壓在身下的毒液抓住機會瞬間翻盤,騎在他的頭上拳如雨點。暴|亂扭頭躲避,朝著[溫德爾]委屈地大吼:“這不公平!”
“還有你,毒液!”[溫德爾]威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毒液停頓了一秒,就繼續沉迷於痛毆暴|亂的快樂之中。
“我喊三個數,不然我就揪埃迪尾巴了。三——二——”
“彆動埃迪!”毒液幾乎是飛撲到埃迪貓的身邊:“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埃迪不解地低頭看著身前沒一個腳掌大的黑團子,伸出舌頭就給毒液來了個口水洗頭,含進了嘴巴裡:“喵,芝麻團——噗,不好吃。”
滿身口水味的毒液又被埃迪嫌棄地吐了出來,他勃然大怒,揪著埃迪貓的胡子奮力搖晃,恨聲道:“等回家了收拾你!”
和那邊鬨騰但和諧的氛圍不同,暴|亂滿心不情願地向神眷靠攏,腳步慢得像蝸牛。好不容易站到[溫德爾]麵前,暴|亂看到神眷心不在焉,眼珠一轉,猛地弓身躍起,貼上神眷裸|露在外的小臂,想要鑽進他的體內——
“等我掌控了你,讓你跪下來給我爬——操!燙死爺我了——”
鑽到一半,暴|亂就被神眷體內的高溫燙到了,尖叫著胡亂往外爬。站在一旁的卡爾頓心疼地伸手想接,又在神眷冰冷的目光下訕訕收手。
[溫德爾]垂眸,冷冷審視著在地上嚎叫滾動的暴|亂,漫不經心地提起權杖,往地麵狠狠一戳。
銀灰色的液體瞬間凝固成水泥,片刻之後,暴|亂聽到頭頂傳來神眷清冷的聲音,他說:
“爬!”
……
暴|亂憋了一肚子臟話卻不敢說,被迫丟掉尊嚴趴在地上。頭貼著臟兮兮的街道,腹部起落,任命地按照神眷的要求模仿著惡心的毛蟲,圍著眾人繞圈爬行。
當著神眷的麵,暴|亂不敢有所動作。爬到小蜘蛛身邊時,暴|亂回頭,確認神眷正在和卡爾頓談話,他立刻放寬了心,狠狠碾過蜘蛛俠紅彤彤的腳背,比劃出一個下流的手勢,想靠欺負蜘蛛俠出一口惡氣。
蜘蛛俠:“……神眷!”
“多大了還告狀!不要臉!”暴|亂立刻擺出一副努力蠕動的樣子,一遍往前爬一邊還不忘偷偷回頭朝彼得飛了個眼刀。
看到自家的共生體受製於人,卡爾頓心疼得不行,可惜沒了暴|亂,他就是一個孱弱的實驗員,隻能儘力配合:“神眷,你不是有事問我嗎?”
“告訴我奧斯本生物實驗的具體情況。”
“你想知道哪方麵?”
“全部。”
……
那邊的彼得一會蹲在地上監督滿地亂爬的暴|亂,一會又湊到埋頭苦吃的埃迪貓身邊趁毒液不注意偷摸貓耳朵。
身上的傷口早已被治愈,無所事事的彼得甚至開始用蛛絲修補路邊碎成幾塊的酒吧招牌。
就在彼得將最後一塊碎片粘回去之時,耳麥裡突然傳來一道柔和的女聲,是戰衣自帶的人工智能凱倫:
“你好,彼得。這裡有一則來自斯塔克先生的留言,需要為您播放嗎?”
“凱……凱倫?我這次出發前不是關掉了指導係統嗎?”
“是的,彼得,但是斯塔克先生的權限高於您,他又把我激活了。”
“等、等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斯塔克先生看到了多少?”
“從您和埃迪·布洛克先生交手時,係統已經自動啟動錄製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