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韓醫生，我對於醫學方麵的知識，了解的很少。無論我爺爺的病，還是楚爺爺的病，嚴格說起來，也都不是我治好的，所以你的這個請求，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陳陽摸了摸鼻尖，略顯尷尬的說道。
這是實話，除非能把賀佳年從廢土世界裡直接帶出來，否則的話，讓他和一個腫瘤專家去聊癌症的問題，純粹是開玩笑嘛……
但韓思柳並不知道這一點。
在正常的理解中，可以成功治療癌症的方法，絕對是無價之寶！
如果找到這種方法的人不是陳陽的話，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將這種方法告知陳陽！
再加上楚欣並沒有跟她聊過關於陳陽的事情，於是沒有任何意外的，韓思柳誤以為這是陳陽委婉拒絕她的借口。
嗯……好像也稱不上委婉……
韓思柳很是遺憾的歎了口氣，並未就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不清。
在她看來，陳陽的態度表達的非常鮮明，那她便也不能強人所難。
再怎麼希望能有收獲，都不能建立在強迫彆人的基礎之上。
車廂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冷清起來。
陳陽大致上能夠猜到，韓思柳應該是誤會了。
隻是這種誤會他沒辦法解釋，更何況，從實際結果來論的話，做不到和不願意去做，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因此也就沒有解釋的必要……
“你爺爺最近的情況如何？老人家的病情沒有反複吧？”
沉默了片刻，韓思柳可能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便主動開口打破了車廂內的尷尬氣息。
“挺好的，身子康健，瞧著都有點要返老還童的跡象了。”
陳陽笑嗬嗬的說道。
“沒有反複就好，癌症最讓人無奈的，便是癌細胞自身所具備的、近乎於無限製的瘋狂分裂。這種無限分裂的能力，讓癌細胞幾乎不存在被完全殺死的可能。以至於現有的治療癌症的手段，都隻能進行有限度的抑製，一旦病情反複，那麼幾乎就意味著死期將至。”
韓思柳歎了口氣，頗為感慨的繼續說道：“身為一名醫生，最無奈的事情，就是麵對著病患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你卻無能為力。那個時候，你會開始對自己的畢生所學，產生懷疑。不知道自己之前耗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和心力，學到的那些知識，到底有什麼用處。”
“我一開始的時候，覺得醫生就是要治病救人的。看著那些病患，在你的診治下慢慢好轉、直到徹底的康複出院，這是一種莫大的成就感，因為你挽救了他們的生命。可當我真的進入到了腫瘤科室後，才發現那樣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有太多太多的腫瘤，我根本就無能為力。良性的還好說，一旦遇到了惡性的腫瘤，往往便要求助於運氣。腫瘤科是麵對絕症病人最多的科室，我每天都要直麵死亡，以至於到了現在，甚至開始覺得麻木，這讓我很恐懼。”
聽著韓思柳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陳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不是醫生，自然不可能理解醫生內心之中的那種矛盾。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其實就是共情。
所以撓了撓頭後，陳陽隻能插科打諢道：“畢竟……魯迅說過，學醫救不了中國人嘛。”
韓思柳怔了下，臉上頓時浮現起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原本傷感的情緒直接被破壞的一乾二淨，白了陳陽一眼後，沒好氣的說道：“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額，抱歉，就是緩解下沉重的氣氛。”
陳陽趕忙道歉。
此時的騎士十五世，已經下了機場高速，一路往京城最繁華的地段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