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這裡的貧民,平均下來,每天的收入不足六塊錢,失業率則高達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有差不多一半的人,是找不到工作的。哪怕是臨時工,都找不到。
他們一天隻能吃一頓飯,更可怕的是,哪怕是這樣的鐵皮房,其實都不屬於貧民們。雖說在這裡搭建房子,是沒人管的,隻要有地方,你就可以隨便自己蓋,但是……”
吳瓊頓了頓,臉上浮現起了一抹苦笑,接著說道:“但是這裡有黑幫的存在,你沒有足夠硬的黑幫背景,那麼搭建房子的唯一下場,就是自己搭建的房子被黑幫拆掉。
所以貧民們隻能選擇租房,租住這些沒有廚房、沒有廁所,沒有任何生活必備設施,僅僅能夠用來睡覺的簡易屋子,並且每個月為此支付差不多一百五十塊左右的租金。”
陳陽點了點頭。
吳瓊所說的這些事情,他已經通過人工智能搜索到了。
不過呈現在眼鏡上的文字描述,終究隻是冷冰冰的線條。
遠不如親眼目睹這些畫麵時,來的讓人震撼。
就在吳瓊給陳陽講述這個貧民窟內的一些情況時,陳陽親眼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大型的垃圾堆裡,一名成年的拾荒者,正在對一名頂多也就是**歲的少年拾荒者進行毆打。
毆打的目地,則是為了從那少年拾荒者的手中,搶走其剛剛在垃圾堆裡淘到的一塊已經發了黴的麵包。
吳瓊注意到了陳陽的目光。
順勢看去後,便不由聳了聳肩。
開口道:“基貝拉貧民窟裡這種靠撿垃圾為生的小孩子有很多,他們沒有父母,沒有家,從懂事開始,就隻能過這樣的日子。
如果他們能夠活的再大一點,開始有生理需求的話,那麼往往就會做出類似的行為,然後生下完全養不起的孩子,再任由孩子自生自滅。
運氣好的孩子,可能在感覺不到任何痛苦時,就直接離開這個世界了。而運氣不好的孩子,卻會苟延殘喘的活下來,進而繼承他們父母的衣缽,繼續靠著撿垃圾為生。”
陳陽陷入了沉默之中。
離開人世是幸存,活下來才是倒黴。
對於一些人來講,人世間……確確實實已經和地獄無異。
“你想通過電影鏡頭,將這裡的一些東西,展現出去,讓更多的人看到?”
又走了幾分鐘的時間,陳陽忽然開口問道。
“是,當然,不會展現太多。這部電影的主題,始終是紅色的,是主旋律的。所以要努力往熱血澎湃以及家國情懷上去靠攏。”
吳瓊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過在此之外,我希望能夠體現一些人文關懷,讓更過的人看到,這個世界其實並不隻是眼前的美好。
還有很多悲慘和陰暗的東西,隱藏在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基貝拉貧民窟隻是其中的代表,但卻不是全部,它甚至隻能說是極小的一部分。
你能想象嗎,就算隻是為了喝水,他們都需要步行超過五公裡的距離,每個人基本上都是不健康的,隻不過染病的程度或輕或重罷了。
沒有人會去看醫生,因為他們根本就沒錢。小病自我診斷、大病自我了斷這種說法,在國內隻是個用來嘲諷醫生水平的笑話,在這裡卻是現實。”
說到這裡,吳瓊朝著不遠處的一群人指了指,繼續說道:“看到那群人了嗎?他們就是黑幫成員,正在售賣二手衣服。
這裡所有的人,穿的都是二手衣褲。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二手衣褲,是來自於國內的。都是那些人們不穿了以後,淘汰下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