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各國使團數度求肯。想著快點學會財富秘籍,好趕緊轉回各自國度。
但太孫爺親自作陪,言說使者們萬裡迢迢而來,務必瞧瞧大清風物。也好見見下大清泱泱大國,禮儀之邦的氣派。來日回到各自國家,國君問起的時候,方能言之有物。
這理由合情合理的,簡直讓人無法拒絕。
當然,他們也不想拒絕。畢竟除了回禮外,這個也向來是各國使團最最向往的環節之一!
珍饈佳肴,傾城國色。還有那無儘美景,無不讓來過的都魂牽夢縈。
橫豎暫時回不去,何不縱情享樂?
於是,所有人等一商量,歡歡喜喜地隨著永瑛一道早出晚歸。其中包括雖然沒經過,但聽其他人繪聲繪色講過的鄂羅斯使團。
但……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特彆的骨感。
太孫年幼,**免提。太孫與使臣們的安全為第一要務,許多耗時久、不好做安全防範的統統去掉。
便連記憶中珍饈佳肴不斷的宴會都是沒有的。一日三餐,每餐簡簡單單四菜一湯罷了。
彆問,問就是今上崇尚節儉,大清自上而下都很樸素。
客人們都要入鄉隨俗,更何況屬國?
鄂羅斯苦寒,許多地界常年凍土層。冬日極為漫長,蔬果極為稀缺,烹飪方式也略簡單。這精簡版本的夥食,在使臣們看來也是難能可貴。
滿意加上有求於人,自然乖乖巧巧。
享受過以往奢靡的琉球、安南等雖然頗有微詞,也不敢訴諸於口。
倒是大清少數大臣對此頗有微詞。
言說這般計較,損了泱泱大國風範。永瑛也不惱,直接將曆年的規格跟如今的花費一比較。光在宴席一樣上,省下來的銀子就能以萬兩計。
那些大臣還欲再言,永瑛一個冷眼掃過去:“孤以為,國與國便如人與人。比如孤,會給忠心耿耿的下仆賞賜。與交好的朋友禮尚往來。適當展示武力,讓膽敢冒犯於孤的知難而退。”
“但這賞賜多寡,如何往來,也是有說法的。總不好仆從省親,回來與孤帶來家鄉產的仨瓜兩棗,孤便千金萬金賜之。也不好友人與孤一素帕,孤回之數匹綾羅綢緞吧?”
“這仆人、友人一多,孤有傾家蕩產之嫌不算。久而久之,真不會讓仆人、友人都變了心腸?比如在孤強時諂媚,以求小利。等孤弱時,背主叛逃或者化友為敵?”
這話問的,委實有些犀利。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迎著太孫的不虞,再積極找補幾句。
隻聽著永瑛做總結陳詞:“誠然,我大清地大物博,區區萬把兩不過九牛一毛。但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國庫裡的每一兩銀子,都是百姓辛苦納糧納稅而來。我等使用之時,務必慎之又慎。”
“想想這銀子怎麼花?花在何處?又會給我大清帶來怎麼樣的好處?處處精打細算,杜絕鋪張浪費,不讓百姓血汗白流。冤大頭當不得,姑息養奸甚至等同資敵的行為更不能有!!!”
樸素卻充滿智慧的比喻如晨鐘暮鼓,敲在九成以上朝臣心上。讓他們心悅誠服跪下,言說太孫雖小,見地卻高過他們這些個老朽許多。大清有此儲君,未來可期也。
隻有數個認死理兒的老學究還在喋喋不休,拿國策說事兒。
永瑛瞧了瞧他皇瑪法,隻在禦座上的他老人家唇角輕勾,滿含鼓勵地看著他。
那還有什麼可忌憚?
永瑛冷笑:“何為國策?猶國計,指國家的基本政策。自然是要與時俱進,要不斷優化的。”
“如大清初初定鼎時,三藩功勳卓著,所以世祖皇帝允其列土封疆。可及康熙朝,幾個逆臣自持功高,頻頻挑釁幼主,聖祖爺為大清長治久安故削藩,可不就是如此?”
這,還帶這麼舉例的?
您是吃準了咱們不敢批評世祖爺,也不敢非議聖祖爺啊!
永瑛勾唇:“爾等隻說厚往而薄來,所以懷諸侯也。怎麼不想想,明朝堅持這一所謂國策,弄得國庫空虛,民生凋敝,更因此養大了夷狄貪欲?土木堡之變,不就是瓦剌邀賞未足,憤而出兵?”
“怎麼,一個個的,都隻記得懷柔天下,不記得唐太宗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的金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