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封賞(2 / 2)

雍正略一思索,便允了下來,如今延禧宮中且忙著。

舒舒:???

特彆詫異地看著他:“我都不知道,竟還有此事。”

弘晝笑:“皇阿瑪還沒下明旨,消息自然沒有傳開。福晉又不是個愛打聽的性子,未曾聽聞再正常不過了。”

“但不知者不罪,知道了再去打攪就太失禮了是不是?”

所以去延禧宮小住,孝敬婆婆什麼的。心意有就好,行動就免了。

舒舒皺眉:“那怎麼行?額娘的大好事,當媳婦的必須得提前預祝,給個大大的孝敬。”

裕妃出身不顯,便潛邸便入侍,卻聖寵平平。還養著好大一宮奴才,早年更時不時被兒子打劫。

日子過的,都能說一聲清貧了。但就這,她也還是儘己所能地對舒舒好,努力做個好婆婆。

投桃報李之下,舒舒對她也跟自己親額娘一樣,處處想在頭裡。早年伉儷手表終於開始回本,舒舒就學會了給婆婆塞錢。

一晃十來年過去,和親王福晉給婆婆選禮物、塞錢的小動作做得可熟練!

翌日清早,夫妻倆結伴進宮。裕妃娘娘就收到了來自兒媳的五萬兩銀票:“都怪我們爺,消息給的晚了些,竟讓兒媳來不及精心給額娘準備禮物。”

“好在咱們娘倆親如母女,也沒有許多忌諱。兒媳我呀,就不跟您來那些虛的了。這五萬兩您拿著,往來打點的用得著。不夠的話,您再說與我。”

裕妃眉眼含笑,抓著她的手把銀票重又塞回去:“好兒媳,你這一番心思額娘收下了,但銀票就大可不必。”

“放心,不是與你客氣。而是啊,今時不同往日。彆看額娘隻是區區一貴妃,但架不住本宮有全大清最爭氣的孫兒啊!”

“有永瑛那孩子在,哪個到了本宮麵前,不得婉轉討好著?哪還用得著本宮出錢打點呢!你啊,還是快把這銀票收起來。才獻給國庫、私庫的那麼多,你們手頭怕是也沒有多少了。”

“快快拿回去好生攢著,到時給額娘的,乖孫、乖孫女兒們當彩禮或者嫁妝。”

舒舒百般勸說,裕妃隻是堅持不受。說以往都已經受了兒子兒媳太多孝敬,手頭還有不少銀錢。

誠然再用不上這麼好大一筆。

“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這專利什麼的都賣了,日後想掙個錢都費勁……”

“哎!弘晝你這福晉什麼都好,就是也太大氣了些。竟然把那許多金銀跟生財的路子,一並都給棄了。一點也不知道為本宮的好孫孫們著想,五個孩子各自嫁娶呢,得多大一筆銀子?”

舒舒愣,繼而笑得前仰後合,生理性淚水都流了出來。

好半晌,艱難忍住笑意的她才指著自己:“額娘您瞧,往這細細瞧!看兒媳像那傻乎乎,不知道給自己留點退路的缺心眼嗎?”

裕妃:……

就很想點點頭,又怕傷了多年辛苦維係的婆媳情。

接到福晉眼神示意的弘晝也笑著解釋:“總之,額娘您就放心吧!福晉心中有數呢。再做不出殺雞取卵的蠢事兒,決定賣出專利也是因為這所謂的專利都被推陳出新了呀!”

“對,就是您想的那個樣子!那平板玻璃,就隻是平板玻璃。雖然透光,防風也保暖,卻不是永璧鼓搗出那種強化的。”

“彈簧也都研究出更好,更強勁的了。草膠更是找到了杜仲跟海外來的叫橡膠的同類型。還有手表,各種彩色玻璃等。除了牛痘,還是那個牛痘,剩下的都各有升級。”

等於是說將他們要更新換代的東西賣給了外邦,賺了每樣高達五百萬兩的專利使用費用。

至於什麼叫專利?

嗯,這個和親王爺以前也不知道。但打福晉跟兒子密謀著,要借此大賺特賺一筆時,他就徹底明白了。一份專利篩篩選選之下,竟然賣出了十幾個國家之多。哪是專利?分明就是暴利!

隻此幾項專利下來,前前後後所賺到的銀兩,就比得上整個大清國庫兩年多小三年的稅收。

嘶!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以此來驗證自己到底有沒有幻聽的裕妃:“疼,疼的!所以,這,這還真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呢!”舒舒笑:“而且啊,說是全數交給了國庫。實際上皇阿瑪體恤媳婦跟我們爺這幾年的投入與辛勞苦勞,又以研究經費的名義撥回來好大一筆。”

“府上如今寬綽著,再不用額娘擔憂,更不用您替咱們省著。喏!”

舒舒又把銀票塞進她手中:“您隻拿著,隨意花用。不夠的話,再與兒媳說。兒媳每次生產,都是您儘心儘力照顧。這麼些年,也一直當兒媳是親閨女似的疼。往後啊,該是兒媳孝順您的時候了。”

把個裕妃給感動的喲,眼淚都滑落眼眶。

心裡千萬次慶幸,好在她拎得清。

沒有通過給兒子賜人的蠢法子來打壓兒媳,也沒覺得兒媳強勢就橫加挑撥。否則的話,哪有今日婆賢媳孝?

她滿意,出了延禧宮,一路往養心殿的舒舒也很滿意。

專利售賣大獲成功,巨額金銀讓朝野震驚。這一次,她就不信皇帝公爹還能不重視!

果然,聽聞他們夫妻聯袂而來,禦前第一得意人蘇培盛親自迎了出來:“哎喲,老奴見過和親王,見過福晉。皇上適才下了朝,正與太孫、怡親王討論國事。知您二位來,忙讓老奴迎了出來。”

弘晝親手把人扶起來:“蘇公公客氣!爺與福晉不過是來謝恩,哪值當皇阿瑪如此隆重。”

“值當值當。”蘇培盛笑:“皇上有許多利國利民的大舉措,卻卡在銀錢上。王爺跟福晉這數筆巨款,簡直解了皇上燃眉之急。當著怡親王跟太孫,皇上可沒少表彰二位。”

當然重點在福晉,和親王永遠是被捎帶的那個。但這麼紮心的事實,蘇培盛覺得還是不要據實已告的好。

拾階而上,終於到了養心殿,進了勤政親賢。

弘晝拱手,舒舒福身給雍正行禮。

紅光滿麵。顯然高興已極的雍正擺手:“快快免禮,蘇培盛啊,快給你五阿哥、五福晉看座。”

“嗻!”蘇培盛恭聲應答,還真親自給兩人搬了椅子來。

待遇好的,讓弘晝著實受寵若驚:“咳咳,皇阿瑪可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兒子?您直說吧,兒子遭得住。嗯,遭不住也得遭。到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雍正狠狠一眼瞪過去:“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就……沒受過這優待,所以心生忐忑唄!

弘晝心裡咕噥著,到底沒敢訴諸於口。就怕皇阿瑪怒火中燒燒沒了理智,都不顧福晉還在呢,當場給他個窩心腳什麼的。

身為糟心兒子,他倒是不懼被揍,但前提得不當著福晉麵兒!

為了不再刺激皇阿瑪,挑動他的怒氣值,和親王秒變鵪鶉。隻沒骨頭似的往椅子上一靠,安安靜靜地當起了背景牆。

雍正:……

更上火了有沒有?

可兒子不爭氣,架不住兒媳婦眼神不好啊!隻拿他當寶貝,這不,唯恐他生氣,趕緊幫著描補:“皇阿瑪彆誤會,我們爺是激動,激動的!偶得您器重,願為您為大清赴湯蹈火呢。”

雍正撇嘴:“得得得,你可彆辛苦為他遮掩了。三十餘年了,早就夠讓朕清醒認識到,自己到底生養了怎麼個混不吝了。也難為你不嫌棄,這麼多年初心不變。”

生拿著頑石當美玉!

舒舒唇角微彎,笑得如春回大地暖意融融:“皇阿瑪彆這麼說,我們爺自有他的難能可貴。”

“他上孝敬雙親,尊重愛重發妻,友愛手足,下悉心教養子女。赤子之心,寬仁善良。從不在意世間褒貶,隻篤行自己所堅持的。並且安於平凡,接受自己的平凡。不嫉不妒,不使任何陰邪心眼……”

誇起自家嫩草來,舒舒可有詞兒。

直聽得雍正皺眉,允祥、永瑛瞠目:這,這麼些溢美之詞,說得能是弘晝/大侄子/他阿瑪???

果然情人眼裡出西施!

不怪莎翁說:愛情是盲目的,戀人們都看不見!永瑛覺得他額娘這明顯更嚴重些,都要指鹿為馬了。連蘇培盛都努力憋笑。在場諸人也就弘晝眉眼含笑,聽得特彆歡快了。

看著那萬萬兩銀子的入賬上,雍正特彆特彆的寬容:“嗯,也許吧。是朕以往對弘晝關注不夠,竟沒發現他還有這許多優點。”

“無妨,皇阿瑪您忙麼!”舒舒笑:“日理萬機的,自然顧不上這些瑣事。但,兒媳莽撞,還是有些事需要您幫忙。”

雍正也沒說可,也沒說不可隻讓她說來聽聽。

舒舒也不含糊,趕緊就將永璧那些個小意見給提了:“您知道的,古往今來這些東西都受正統學者所鄙視。相關技術多半口口相傳,流傳下來的書籍本就不多。相關人才更是……”

舒舒搖頭:“兒媳早就找遍了世麵上所有能找到的,古今中外這方麵的書籍。剩下的,就得多拜托皇阿瑪,人才方麵也請您多費心。”

雍正:……

就說這晚了許久的謝恩,必有蹊蹺。果不其然,上來就給他兩道難題。

不過沒關係,確定那些丹道確實不僅僅危害人間,還能研究出這麼惠及大清的成果後。多尋些,好好投入研究,就成了必然之事。

雍正想也不想地就點頭應了下來:“好,這事交給朕。你們那莊子附近的安全,也都交給朕。”

您是不是還想要莊子跟莊子裡那些搞研究的?

但自持身份不好意思說?

舒舒心中腹誹,麵上卻主動送上了梯子:“真,真的麼?皇阿瑪您不知道,自從那莊子暴露在各國使團的眼皮底下後,它就徹底出了名。等那專利賣出天價後,附近的梁上君子都多了!”

“守衛壓力大增,唯恐一個不慎就丟了價值數百數千萬兩的好方子……”

“您若能接手,倒也是好事一樁。”

所以繼銀子、方子都交出去後,連人才都要放手了?允祥震驚:“爺從康熙年的波濤洶湧到如今,也算頗有見識了,還真沒見侄媳婦這般大氣舍得的。”

舒舒福身:“十三叔過獎了。侄媳身為皇家媳婦,為大清做點力所能及之事,也是應該的。而且,專利遍地開花後,原本天價的東西必然落價,漸漸進入尋常百姓家,也隻能靠薄利多銷了。”

“拿去交給地方經營,振興一方經濟也是好的。”

“侄媳可以另外換個莊子,讓永璧那個小天才帶著許多人才再繼續研究彆的嘛!”

好吧,允祥訕笑,是他想多了。人家想交予朝廷的,隻是以前研究出來的成果與那個惹人注目的莊子。

舒舒勾唇,莊子可舍,方子亦可舍。能造出方子,屢屢有大發現的‘人才們’若舍了,她以後可靠哪個發明發現?她心心念念的水泥,還沒有被‘發明’出來,而大洋彼岸都已經研究出蒸汽機了!

很快,全世界都會進入到高速發展的階段。一不留神,可是要被甩在後麵的。

想想那一段,舒舒就忍不住皺眉。

思忖再三,還是跟雍正提出建議:“相信此次專利事,足夠讓皇阿瑪看清楚人無我有的價值了。那麼下一步,是不是考慮開設學堂,多培養些個這方麵的人才?不斷進取著,做到人無我有,人有我優。始終保持某些方麵的巔峰,讓越來越多的國家購買咱們的專利?”

這個設想過於誘惑,讓雍正、允祥跟永瑛儘皆星星眼,其中滿是狂熱期待。

連弘晝撓頭:“乖乖,都是一樣的腦子,怎麼福晉就特彆聰明呢?”

舒舒垂眸,裝得一手好嬌羞:“爺過獎了!經曆這次的專利售賣事後,妾身相信,超過九成的朝臣都這麼希冀過。”

“但他們都是妄想,隻福晉能將之變為現實!”弘晝眉眼含笑,期間滿是對舒舒的肯定:“因為你這份少有的聰明與專注,但凡福晉想做並認真努力的事兒,就鮮少不成……”

誇起福晉來,弘晝也很滔滔不絕的!

隻苦了雍正他們兄弟爺孫三個,剛用了膳沒一會子,就又要被迫品嘗狗糧的芬芳。

不過在他們夫妻倆來之前,三人其實就在討論這個,此時再度提起自然沒有任何猶豫:“開,多開一個化學科。在童生試後,就可以自願選擇申報,學個三年,成績優異便可繼續考試。”

“也給與秀才、舉人或者是進士功名。通過考試後,便可選擇是繼續學習還是被朝廷分配去化學研究院工作。”

見她有些懵,好兒子永瑛忙開口解釋:“是的,額娘,如您所想。皇瑪法不但多加了化學一科,還仿翰林院模式,打算新建個化學研究院。網羅天下化學人才為己用!”

“化學研究院皇瑪法直接任院長,所有能進來的都各自賦予官身。經費充足,待遇優厚。有突出貢獻者,還能加官進爵!”

舒舒訕笑:“原來皇阿瑪都已經把所有考慮停當了。卻是兒媳不才,班門弄斧了。”

“不過都已經有化學了,又何妨再添個物理?就,研究萬物之理的!比如說為咱們大清貢獻良多的《天工開物》,還有墨家的《墨經》等,都可以稱之為物理學著作……”

“不過聽伊萬說,西方似乎叫它自然哲學?這方麵的人才輩出,研究成果也很斐然。英吉利人還研究出來個什麼蒸汽機,要用它來代替人力。說若能成功利用在生產生活中,必然會掀起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為了儘可能地提皇帝公爹的警惕,舒舒把大帽子給伊萬一扣,就開始滔滔不絕。

各種說蒸汽機的厲害之處。

聽得雍正心馳神往,當即決定派人出海,不管怎麼也買回來兩台蒸汽機。

一台用來拆卸,一台用來比對。

沒準兒這拆拆修修間,就如手表般直接給推陳出新了呢!

舒舒:……

雖誠沒有這個能耐,但未必不能一試啊!大不了集思廣益,讓無數個人才擰成一股繩。摸著石頭過河,怎麼也能更便利些。

這麼一想,舒舒就緩緩笑開。盈盈下拜:“皇阿瑪放心,早在聽說的同時,兒媳就已經吩咐下去了。如今算算大半年過去,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回轉了。”

雍正微笑,連著說了三個好:“老五家的果然通透,有你不僅僅是弘晝之幸、永瑛兄妹幾個之幸,也是咱們大清之幸!!!”

舒舒忙福身:“皇阿瑪實在過獎,兒媳,兒媳也是做些個力所能及的。可當不得您這讚譽。”

雍正擺手:“老五家的不必過謙,打從你們大婚至今你屢有大功於朝廷。皇阿瑪心中,素來頗為感動。專利一事,不但為國庫補充了大量金銀。還讓所有人,包括朕都頗為震撼,徹底認知到了學習的重要性。”

“有這個成功例子,日後這兩門學科增設起來也必然水到渠成,不會遭到任何反抗,又省了朕好大事……”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自此後,雍正越發注重教育。

不斷加大對教育投資。

也開始考慮著,他繼承並發揚了的禁海令,是不是該改改了?就如永瑛說的,要與時俱進,因地製宜。政令是為了服務於人的,而不是讓人拘泥甚至受製於所謂的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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