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養心殿出來, 舒舒就微笑著與永瑛夫婦告了彆。
還打量著要與婆婆好生相處的婉瑩愣:“額娘怎麼走的這般急切?都,都不給媳婦兒機會,好好孝敬您的!”
舒舒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自打你們婚期定了之後, 我與你們阿瑪就多半住在宮中。操持婚禮諸事,算算, 都有一個多月小倆月未曾回府, 也未曾往莊子上看看了。”
“如今你們大婚既成, 一切平安順遂, 額娘便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這就收拾收拾,轉回府上。把積壓許久的事物,處理一下。”
“也啊!”舒舒笑:“也給你們新婚小夫妻, 留點獨自相處的時間與空間。”
兩句話說得婉瑩俏臉紅透:“額娘啊!”
“好好好, 是額娘唐突了。好兒媳彆往心裡去, 隻管跟永瑛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你們夫妻和和美美的, 便是對額娘最大的孝敬了。”
見她這話說得鄭重, 永瑛跟婉瑩忙雙雙行禮:“額娘放心, 兒子/兒媳省得。”
舒舒點頭:“你們都是最乖巧不過的好孩子, 額娘素來放心。再沒有什麼可憂慮的。隻是啊,永瑛自小隨著皇上與怡親王學習。也學得一身嚴肅認真, 勤勉用功。不免忙碌了些,也無趣了點。”
“兒媳婦多帶帶他,讓他有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難得休假幾日,好生歇歇, 莫老沉迷政務。日後數十年, 有得忙活呢!”
婉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然也不敢接這話。
隻頗有些為難地看著舒舒:“可……兒媳大婚前,阿瑪額娘與族中長輩都殷殷囑咐。說兒媳托天之幸, 能被選中嫁與太孫,務必謹守規矩。”
“上孝敬皇瑪法、皇瑪嬤、瑪嬤與阿瑪額娘,下友愛弟弟妹妹們。恪守婦道,不嫉不妒。管好毓慶宮大小事務,絕不能讓太孫在政務之餘,還為些許瑣事操心。”
舒舒:……
好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年代,當阿瑪額娘的倒也不是不疼愛女兒。隻是規矩大於天,稍微肆意放縱一些,彆說位份寵愛這些了,搞不好人都沒了。
所以再怎麼心疼,也得如是叮囑。
就好像當年,她要嫁給弘晝時一樣。這個感覺,舒舒可太懂了。於是也不為難兒媳,紙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兒子。
被她眼神威脅的永瑛扶額:“好好好,聽額娘的。接下來一直到福晉歸寧,兒子都老老實實休婚假。與福晉一道,好生培養感情。”
“當然是真的,兒子何曾敷衍過額娘?”
“日程兒子都想好了。”永瑛笑,還真像模像樣地說了許多:“連日勞累,兒子還有幾分疲倦。今天下午,就好生歇歇。”
“明天去怡親王府上,給十三叔爺請安。這些年,兒子沒少承蒙他老人家指點。如今大婚,也該帶福晉給他老人家敬杯茶。”
嗯嗯!
弘晝跟舒舒雙雙點頭,表示這個提議相當要得。
再然後,就是趁著自己還有空兩人魚龍白服地四下走走。相處之間,還順帶體察民情。往莊子上瞧瞧,也讓福晉知道,自家額娘到底有多能耐!
最後陪福晉九日歸寧,假期徹底結束,重新回歸朝堂。
聽到太孫竟然願意陪她歸寧,婉瑩激動得臉都紅了:“這,這真的可以麼?會不會對您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兒媳婦這謹小慎微的小模樣,看得舒舒好一陣心疼:“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大婚之喜,新姑爺陪同上門給嶽父嶽母請安,再正常不過。”
“兒媳不必擔心,當年,你們阿瑪也陪額娘一道回了吳紮庫府呢!”
被自家福晉輕推了一把,弘晝也趕緊幫忙證實:“對,爺記得當年,咱們還在嶽父府上用了膳,與嶽父跟舅兄們好一陣推杯換盞。”
“想想那場景,依稀還在眼前。轉眼間,永瑛竟都已經是娶了媳婦的大漢。”
慷慨之間,和親王還不忘日常誇福晉:“不過時光再怎麼變遷,福晉依然光彩照人,姿容尤勝當年。”
當著兒媳婦的麵呢,舒舒到底要臉。忙橫了他一眼:“慣會說好話哄人!咱們倆同年,都眼看著不惑之年了。還什麼光彩不光彩?這往後啊,就是年輕人的天下咯!”
這話弘晝卻是不認的。
連兩人漸漸走遠,都還聽微風送來他據理力爭的話語:“而立怎麼了呢?福晉便白發蒼蒼,牙齒掉光,也是爺心中最美的老太太。哪是些個初出茅廬,沒點閱曆的小丫頭片子所能比擬半分的?”
烏雲珠跟泰芬珠唯恐嫂子多心,還爭相解釋。
婉瑩卻隻笑:“妹妹們不必多言,嫂子再沒有多心的。隻萬般羨慕,阿瑪額娘心心相印,恩愛情濃,竟真做到了嫂子瑪法詩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一點,又哪個姑娘不羨慕呢?
烏雲珠跟泰芬珠認同臉點頭,滿目向往。
看得永瑛直笑,抬手虛點了點兩個妹子:“放心,有大哥在呢,保險給你們找個一心一意的好良人。隻守著你們一個,再不敢看彆家閨秀一眼!”
“那能一樣麼?”姐妹倆異口同聲:“懾於皇室威嚴跟阿瑪這樣心甘情願的有法比???”
永瑛但笑不語,永璧置身事外。
隻有永琨這個嘴欠的補了句:“那,那姐姐妹妹也比不得額娘優秀啊!承認吧,正是舉世無雙的額娘,才能讓阿瑪這般傾心相待。您二位倒也優秀,但……”
分跟誰比這句還沒說完,兩姐妹就齊齊變臉。嚇得永琨拔腿狂奔,邊跑還邊喊君子動口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