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廢物(1 / 2)

——哪個味道更好?

這個問題過於致命,感覺不論怎麼答都是死。

阿音懵逼了一時半刻,她沐浴在黑發青年沉默的目光中,腦仁突突發疼,思緒瘋狂運轉,一股強烈的求生欲從心臟直衝天靈蓋。

“對我而言,這是無法比較的。”她的情商前所未有的爆炸,求生欲直接拉滿,“禪院閣下的味道是輕淡的櫻花,五條閣下則是刺激的酒釀,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稀血……”

端平。這種時候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一滴都不能灑。

彆看這時候隻有禪院在場,倘若阿音真當了二極管,他一回頭就跟五條閣下說了怎麼辦。

……雖說阿音也不認為他會那麼無聊啦。

禪院惠大概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並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他隨意地點了點頭,率先移開了目光:“時間也不早了。先回去吧。”

過關了。

阿音舒心了,她彎眸一笑:“好啊。”

黑發青年慢悠悠地走在前方,阿音抱著紫傘,綴在他的影子後麵,靈動的眼神黏在了青年一甩一甩的低馬尾上,她小步蹦躂著湊近,伸出指尖,悄咪咪戳了戳禪院烏黑的長發。

事實上,光就從外貌來說,這兩位家主都是頂尖的那一批檔次。

然而阿音比起臉,她其實更關注他們的發色。

五條的白發綿軟柔順,像天上的雲朵,不摻一絲雜質的雪白,簡直是對種花家兔子特攻,在阿音的xp上跳舞。

隻不過……或許是異國他鄉,遊子難歸。比之曾經“喜好”的白發,當阿音目睹禪院純正的黑發黑瞳時,心中頓生的親切感騙不了人。

阿音緊緊跟在黑發青年身後,亦步亦趨,指間小心翼翼地撚起幾縷黑發,又揉又搓,玩得不亦樂乎。

卻不料,她的小動作被對方抓了個現形。

禪院惠微微側頭,眼裡似是無奈,他把自己的頭發從阿音手中抽出,看著訕笑眨眼試圖萌混過關的鬼少女,他的手摸上她的頭頂,輕輕揉了兩下。

“你真是……”他歎息,“怎麼比我家族裡的那些孩子還要調皮。”

打開了他的話茬,阿音當然不會放過了。

她順勢問道:“禪院閣下的家族裡,有很多孩子嗎?”她歪頭,作思考狀,“說起來有聽五條閣下介紹過禦三家,你們的家族,都有一脈相承的術式。”

“嗯。”禪院家主頷首,他淡聲說道,“隻不過家族術式有強有弱,也不一定百分百會隨血脈而傳承下去。好比說五條家的‘六眼’,現世的頻率以百年為單位。禪院家‘十影’沒有那麼誇張,但也是隔了幾代才會傳承一次。”

所以,當身具“十影”的他和天生“六眼”的五條同時誕世時,幾乎震動了整個咒術界。

“除了那家夥之外,五條家沒有第二雙六眼。同理,禪院家……也隻有我身懷十影術式。”

阿音懵懂抬頭:“那禪院家的孩子,修習的都是普通咒術?”

“也不能說普通……”禪院沉吟幾息,挑了個好理解的說法,“隻是,那些孩子們沒有承繼祖傳術式吧。而一部分天賦普通的孩子,無法進入宗家,得不到更好的資源培養,修習也更加艱苦。”

聽上去,是個族規森嚴的家族啊。

阿音默默縮起了腦袋。

阿音沒有再詢問太多,然而禪院惠似乎沉浸在了某種回憶裡,眉間微攏,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男孩的身影,麵露憤懣,額發染血。

那是他在離開京都前的事了。

那時日光大盛,炎熱難忍。他佇立在主屋大院前,麵色冷淡,波瀾不驚的視線落在大院中、被家仆捉住的少年身上。

小少年鼻青臉腫,遍體鱗傷,他的雙手被侍從反扣在身後,他像隻暴怒的幼獅般拳打腳踢,卻掙脫不得,隻能用怒吼來表達自己的憤怒,歇斯底裡地質問禪院的家主。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被逐出宗家?明明我把他們都打敗了,他們一個都沒有我強!”

“憑什麼說我是廢物?”

“告訴我!你不是禪院的家主嗎?!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