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去五條家(1 / 2)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阿音的誠摯邀請函並沒有打動禪院甚爾的心。

阿音並不氣餒,屢敗屢戰,每周一定時發送一封信件,起初禪院甚爾還會回以兩句嘲諷,後來大概是煩了,他連回都懶得回,直接收拾收拾搬家。

從探子的口中,阿音得知了禪院甚爾如今的生活。

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叛逆的青少年偏有一身打不碎的傲骨,不肯向厭惡的家族妥協,不論阿音在信中給他畫出了多大的餅,隻要阿音一日頂著“禪院家主”的頭銜,就一日彆想讓禪院甚爾負數的好感度轉正。

他一人在社會上流浪,為了獲取錢財,他開始乾一些黑色地帶的行當,“術師殺手”名頭初顯,與之伴隨而生的是……

“小白臉??”

阿音表情空白。

定期向她彙報的下屬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說道:“是的,禪院甚爾專挑有錢女人下手,輾轉於各類女子的床榻,被她們包養……”

阿音憋了許久,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臥槽。

她放下簽字筆,扶著腦袋,表示想不通。

“他都願意當小白臉,”阿音滿臉的疑惑,“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難道她現在還稱不上富婆嗎?

下屬驚悚地盯著她。

阿音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擺了擺手:“啊不,我的意思是,明明禪院家能給他提供正經工作,包吃包住,還有五險一金,他卻非要去做彆人的小白臉……圖啥?”

這個下屬能夠回答。

或者說,整個禪院家的人,基本都知道答案。

“因為沒有咒力的人是廢物,家主大人。”

下屬說這句話的時候,理所當然得就像在闡述宇宙定理。

這話很耳熟。

在七十年前,阿音就曾聽禪院惠說過一次。

然而那時候的惠,是為了引導那位天與咒縛的少年,為了鼓舞他、激勵他打碎偏見的屏障。

很不幸的是,這一回,禪院甚爾再也找不到認同自己的人。

扭轉一個人的思想,比修正一個家族的製度還要難上百倍。

阿音揮退下屬,靠在座椅上時,深感無人理解的寂寞。

偌大禪院家,能稍稍參透她的想法的,居然隻有禪院直毘人。其他人都仿佛還活在上個世紀,古板又無趣。

也不知道五條家是不是這樣……

“啊,對了。”

阿音猛地直起了腰。

“在惠和悟決裂之後,好像兩家的關係就急轉直下?”

曾經關係還不錯的兩大家族,如今無限接近於冰點,尤其在五條家又出了一個六眼之子後,被遠遠甩開的禪院家更是見不得五條的臉色。

阿音對此評價:“小肚雞腸。”

這麼多代的家主竟沒一個有所作為,到頭來還要她來收拾爛攤子。

“修複與五條家的關係,迫在眉睫啊。”

阿音看著外交的文件,喃喃自語。

“改日攜禮,上門拜訪吧。”

阿音讓下屬去安排這件事。

然後她傻了眼。

她的下屬滿頭大汗地告訴她:“報告家主大人,預約的人太多了,我們排不上號。”

阿音緩緩打出一個?

她忍不住確認了一下,自己隻是要去見一麵五條家主沒錯吧。

為什麼還要預約??

“自六眼之子降生以來,對五條家拋出橄欖枝的、想要親眼見見六眼的、想與他們達成合作的……絡繹不絕,想要麵見五條家主的人太多了,久而久之,就得趕預約了。”

阿音看不懂,但她大為震撼。

半晌,阿音輕輕地拋出一個疑問。

“我是以禪院家主的身份呈上拜帖的。”

以她的身份,不應當存在排不上號的情況吧,難道五條家的人不給同為禦三家的人開快捷通道嗎?

下屬低著頭,“在五條家,禪院的拜帖,優先級都排在最後……”半個多世紀的仇怨了,五條家可不是一般的看不慣他們。

阿音默了。

萬萬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碰壁。

無法,她隻得退而求其次地說道:“那五條家的繼承人呢?我總能見見吧。”

一般而言,大家族的繼承人多多少少也能掌控一些實權。

卻不料下屬的表情像活吞了一根苦瓜,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恕屬下直言……”他欲言又止,“見五條家繼承人的難度,比見家主還要難上數倍。”

從下屬誇張的描述中,阿音得知了五條家的繼承人,那個同樣名為“五條悟”的六眼之子,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清冷、傲慢,淩然於眾生,不近人情,淡漠人世。

不過是一個孩童的年紀,卻被人們供奉於神壇,階級區彆被明顯劃分開,於是人性愈發淡薄,而神性愈發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