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張文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正準備去衛生間放水,無意間瞥到牆上的畫像。
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好似觸電一樣精神起來,撒腿就往外麵跑。
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
站在路邊的張文絲毫感覺不到寒冷的樣子,紅背心黃褲衩的番茄炒蛋經典搭配讓他一出現就立於京城時尚潮流的最前沿,海綿寶寶的長鼻子更是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呆呆的望著從眼前經過的每一個人,直到看見大家身上的天賦麵板和‘史萊姆’時,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夢!
在確定這一切之後,他又匆匆回到辦公室,點燃三根香,跪在畫像前。
“太爺爺,保佑晚輩今天也能割到野韭菜!”
說完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開始憧憬太爺爺帶他飛升的畫麵。
雖然太爺爺收不到他的香火,但他覺得太爺爺一定能夠感受到他的孝心。
屢屢青煙徐徐升起,飄向牆上的掛畫,畫中的太爺爺立馬變的仙氣十足。
張文也覺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股仙氣,連腰子都變的硬朗了,恍惚間仿佛看到小仙女。
也不知道小仙女都穿什麼絲。
俗話說的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張文穿上衣服,拎上挎包,早早的就離開培訓中心,開始了今天的打野。
路上,他還不忘犒勞一下自己,在煎餅果子裡麵加了一袋辣條,狠狠地奢侈了一把。
等待期間,他又給老同學打了幾個電話,結果和昨天一樣,依舊沒人接。
其實對於散夥,他早有預感。
培訓中心半年多沒開張,這事擱在大機構身上也受不了,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畢竟距離房租到期還有五個月。
猶記得老同學邀請他時,意氣風發,鬥誌昂揚,滿嘴的事業與人生,誰料到這麼快就向現實繳械投降。
現在想來,多半是被忽悠了。
不過他也不虧,雖然沒賺到什麼錢,但可以免費住在培訓中心,不僅節省了一大筆房租,還不用回家看人臉色被人催債。
在他很小的時候,爸媽就因欠債玩起了消失,是債主一家將他養大。
說是養,其實就是給口飯吃,他還要負責端茶倒水、掃地洗衣等家務,像仆人一樣被使喚。
18歲那年,債主讓他去工廠打螺絲還債,是班主任看他成績還不錯,主動上門和債主談,這才勉強同意他去參加高考,但不會再出一分錢。
在考上大學以後,他幾乎把所有的課餘時間都用來打工,不是在兼職,就是在去兼職的路上。
他本以為大學畢業之後,可以靠著一份體麵的工作還清債務,開始嶄新的人生,然而,運氣似乎總在跟他玩捉迷藏。
考公前一天,他得了流感,考試時頭暈腦脹,渾身酸痛,最終發揮失常,錯失了上岸的機會。
……
張文沒有去昨天發傳單的地方,而是來到京城電影學院。
他在大門一側選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從包裡取出筆和紙,“唰唰唰”寫了幾個字,然後放在地上,找塊石頭壓好。
“藝考名師,免費谘詢!”
老話說的好:一隻羊得去趕,兩隻羊也是放。
反正教三個學員是教,教三十個學員也是教,不如多忽悠……多招幾個。
即使最後大部分學員都沒考上,退款之後他的錢包裡麵仍能有餘錢,不至於像某些培訓機構一樣暴雷跑路。
這個,就是責任心。
京城電影學院是華夏著名的藝術院校之一,不僅培養了大批優秀的電影人才,更是明星大腕的搖籃。
是無數藝考生向往的藝術殿堂。
在這裡守株待兔,絕對事半功倍。
時間還早,路上行人不多。
他坐在花壇邊,從包裡麵取出《藝考寶典》,為明天的特訓課做準備。
緩緩升起的太陽給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股暖意,京影大門外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準備報考京城電影學院的學生,他們在家長的陪同下來這裡打卡拍照,踩點的同時留個紀念。
彆看距離藝考初試還有十來天的時間,但是全國各地報考京影的藝考生大都已經抵達京城。
大家之所以如此,一方麵是來做最後的準備,臨時抱抱佛腳什麼的;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提前熟悉環境調整心態,避免考試時緊張。
張文“藝考名師”的身份一亮,立刻就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不過這些人也僅僅隻是看看,很快就取關離開。
哪個藝考名師會在路邊給人做谘詢?
這跟醫院門口擺攤算命的有什麼區彆?
張文也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自己既沒有蓄胡子,也沒有留長發,從外形上確實很難讓人跟藝術聯係在一起。
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藝考寶典》收了起來,眯著眼開始觀察周圍的年輕人。
“小提琴25點,這個應該報音樂學院。”
“沒天賦?你是來搞笑的嗎?不對,搞笑也需要天賦。”
“天賦DOTA,遊戲也需要天賦?”
“又一個沒天賦的。”
“沒天賦的好多啊!”
張文看了一陣,突然覺得自己過於樂觀。
他本打算挑選一些藝術天賦高的野韭菜去收割,將來被京影錄取的幾率也會大一些,可是通過剛才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雖然擁有天賦的人不少,但擁有藝術天賦的人並不多,天賦點數高的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數人都沒有天賦。
像昨天那幾個擁有兩三個天賦的妹子,簡直就是稀有動物。
想想也是,每年報考京影表演係的藝考生有幾千人,可最終能被錄取的也隻有幾十人。
而這幾十個經過千挑萬選的幸運兒,將來又能有多少成為明星呢?
如果按照曆年來表演係成名率來看,能出五六個明星就已經很不錯了。
天賦就像36D,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大多數人都是平平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