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誰?是常朔……還是我?
錢倉一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手腳上已經沒有了鐵鏈,而麵具也好像看不見他,直接飛離了之前的位置,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錢倉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號角聲開始消失,但是天地之間卻開始震蕩。
哢嚓!
這一聲脆響後,暗紅色的天空被撕裂開來,分為了兩半。
被撕開的部分,是看不見任何光亮的黑暗,這條裂縫周圍,甚至連光線都開始彎曲,或者說是,光線在拚命逃離這條裂縫。
一架紙飛機從裂縫中飛出,這架紙飛機的大小與a4紙折出來的大小一樣。
根據凸透鏡成像原理,錢倉一應該根本看不見這架小小的紙飛機,可是此時他卻能清楚的看見,仿佛這架紙飛機根本不理會這一物理原理一樣,更奇怪的是,無論遠近,紙飛機都是一樣的大小,沒有任何改變。
潔白的紙飛機與周圍環境的色調格格不入,可是錢倉一卻產生了一種感覺,整個天地之間,仿佛所有的東西都隻是這架紙飛機的襯托。
在無數鐵鏈之間,這架紙飛機猶如一隻躍動的精靈,在無數空隙中輕柔的滑翔,好像在紙飛機的駕駛室裡麵坐著一個王牌飛行員一樣。
這時候,錢倉一心中產生了逃跑的想法,非常強烈,強烈到現在讓他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即使是再難以接受的事情,隻要能讓他逃離,他恐怕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即使是讓他去當‘纖夫’,去拉動‘曆史’前進,他也不會拒絕。
剛才從天空落下的鐵鏈給錢倉一產生的危險與這架紙飛機一比,就好像一顆被輕輕拋出的小石子與正在崩塌的珠穆朗瑪峰對比一樣,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紙飛機依然在緩慢的飛翔,隻不過與錢倉一的距離正在迅速拉近。
除了錢倉一之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正在天空飛翔的紙飛機,甚至連自稱‘送行者’的麵具都沒有。
忽然間,紙飛機開始調整姿勢,開始俯衝,目標正是站立不動的錢倉一。
完蛋了。
深深的絕望感從錢倉一心底產生,越來越強烈,這股絕望感簡直要將他淹沒了一樣。
可是在這股絕望當中,卻有一絲亮光怎麼也不願意熄滅。
錢倉一後退了一步,感覺自己的身體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回頭一看,發現是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自行車,沒有任何猶豫,他跨坐了上去,調整方向後全力騎動。
此時他是背對著紙飛機的,可是仍然能夠‘看見’紙飛機正迅速接近自己,而原本連接暗紅色天空與‘纖夫’的鐵鏈此時也好像活過來了一般,自動為紙飛機讓路。
玻璃碎裂的聲音開始出現,隻是這次不是周圍的環境,而是錢倉一自己與自行車。
終焉之地,一人一車就這樣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紙飛機失去目標落在地上,被身後的‘纖夫’一腳踩爛。
天空的裂縫開始縫合,光又開始自由地奔跑。
號角聲又響了起來,在終焉之地的天地之間回響,按照‘送行者’的說法,現在又有一個文明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