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寧坐在工作室的老板椅上, 手上厚厚一遝簡曆,賈寶搬了個小板凳坐旁邊,手上也是厚厚一遝,桌子上還有。
投遞簡曆的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不正正經經用一寸白底的證件照,通通都是單獨附上的寫真, 一個比一個勁爆, 就沒有看見衣服包裹身體超過全身三分之二的。
賈寶挑一張看一個猛男就要狂灌自己一口冰水, 看得年寧都樂了:“這麼口乾舌燥啊寶哥哥。”
賈寶麵紅耳赤地捂臉,他把手上這張遞給年寧:“太大了我有點受不了!”
年寧也看也沉默了。
這位用的是內衣廣告, 的確有點big膽,而且真的挺大的....
年寧樂不可支:“又沒真的弄你, 你有什麼受不了的啊。”
賈寶閉著眼睛往年寧身上一靠:“彆和我說話,我暈了我真的暈了,你體諒一下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好多1, 我感覺這些人要是在現場,我問一句有1嗎, 可以說是一呼百應...我春/夢都不敢這麼做!”
賈寶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過為啥他們要把自己搞得這麼....”
騷。
裡麵素人為了博出位也就罷了,賈寶還看到好幾個圈內很有名的, 他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年寧看:“就這個舒柏,我周圍挺多人都挺迷他的, 沒必要搞這種吧?”
照片上的男人眼眸半垂, 上身鬆鬆垮垮地耷拉著一件內衫, 長發逶迤落入池水中,妥妥的□□。
年寧挑了半天,打眼看了這一張照片,眼睛眯了一下,從賈寶手裡接了過來:“他還挺像的。”
賈寶湊過來:“對吧,我剛剛也覺得,他這張照片角度,五官輪廓看起來幕書白挺像的。”
年寧用手機搜了舒柏,點進他的微薄看了一眼,中肯地評價:“不過看自拍,又不太像了,不太自然,有種人造美,我不太喜歡。”
賈寶砸砸嘴,左右看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貼在低下頭的年寧耳邊:“我和你說,這個舒柏家境挺好的,當初和幕書白勉強算是一個圈子的,他一開始雖然也挺帥的,但不長這樣。“
賈寶神神秘秘的:“我聽說他動過刀子,往幕書白那個方向整的。”
年寧覺得有點意思,他的手指從照片的鋒利的邊緣撫摸過:“整過,因為什麼?”
賈寶用手指在照片上點了兩下,歎道:“我聽說是覺得自己樣樣都不如幕書白,還因為背影很像老是被認錯,後來就一氣之下出道入圈了,結果還是不火,就破罐子破摔地按照幕書白的樣子整了,模仿起了幕書白的作風風格,結果一整就火了。”
賈寶唏噓:“幕書白那種長相風範,也能算是天選了,可遇不可求啊,年寧,你要按照幕書白的標準來選男主,可能不太容易挑到。”
年寧反駁:“不,男主不是最難挑的。”
他輕笑調侃:“最難挑的是配角,你能找到一個敢把自己臉整成幕書白的,你能從裡麵找到一個敢把自己臉整成江梵的嗎?”
賈寶噴了:”不要命了啊!“
誰敢啊?!
江梵其人,活著的時候就無人敢冒犯,觸犯他的黴頭,死了更是威嚴和陰氣攜裹並重,沒看江梵葬禮辦了這麼久,沒一個人敢出來分江梵打下的江山嗎?除了一個神經病一樣的繁林宛如脫肛野狗,其餘公司都在無人帶領的情況下按照江梵之前的安排有條不紊地運行,可見其積威之重。
顧穆晟那麼高傲一人,遇到江梵還得老老實實叫一聲哥。
江梵這人做事為人都極硬,立身很正,屬於一力降十會的類型,不太好管閒事,但真的看煩了的事情,他要是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之前顧穆晟和年寧結婚的時候,顧穆晟被對方拎到拳擊場上打得一個星期沒回家,江梵說是要和顧穆晟這個成年婚後男人練練,要有擔當教養,但賈寶覺得其實就是看不過眼顧家這麼欺負年寧,江梵順便出手管了一下。
平時顧家也會看在江梵的麵子上,早讓顧穆晟和年寧分了算了,也就顧穆晟這個瘋子沒被拉著,不管不顧的,一定要和年寧糾纏在一起。
賈寶說起這件事情,又問:“你這《亂世》選角,到底要選幾個啊?我看你是什麼選角總導演,你都要選嗎?“
年寧:“怎麼可能,就是這麼寫而已,我是個外行人,主要都是專業的導演來選,我隻負責提供一些意見,然後在一些比較關鍵的角色上有一定的決定權。”
賈寶扳著手指數:“你想選什麼關鍵角色?男主牧叔伯,將軍薑帆,諸侯顧王,還有嗎?”
年寧翻開手上最後一份材料,簡曆上的的照片是一張用繃帶蒙住眼睛有血滴落的盲人,雙手張開接住從臉上滴落的血,衝擊力十足,淒美又讓人同情。
年寧隻隨便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感覺是失去了雙眼之後的平靜,好像是卸載了身體裡無足輕重的一個器官,發自內心的無所謂,年寧想看的是目標既定之後無法阻攔的冷靜理智,為此不惜屠殺手足,狠辣冷漠,但看上去確是柔軟溫柔的,是一個會給一隻傷到腳的小鳥療傷的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