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柏試圖解釋:“這個包間離公共的洗手間比較遠,可能要一會年導才能回來。”
江梵臉色難看:“那他為什麼還不回來?”
舒柏:“....”
求你聽一下我說的話。
賈寶倒是了解江梵一點,江梵看起來很正直,但估計是因為得不到年至又憋了十幾年,占有欲和保護欲在年寧身上體現出來近乎病態,到了少看一眼都不行的地步,聞言給了一個台階回答道:“...小蔣要是不放心,去看看?”
江梵臉色轉緩,站起就追出去了,結果就看到年寧表情很奇特地站在一個包間外麵,江梵皺眉心想又看了什麼他想畫的東西嗎,這幅表情,一走過去就聽到林鶴塵的聲音——【你要記住,他在嫁給江梵之前,還是我的人。】
被抓包聽牆角的年寧:“.....”
臉色黑得能刮灰的江梵:“......”
裡麵的林鷲還火上澆油地補充了一句:“嗬,林鶴塵,林家沒在你手裡,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就告訴你吧,要年寧的人是幕書白,你拿什麼和他爭?”
年寧看著江梵覺得他一臉綠意盎然,心裡覺得好笑,一看江梵伸手就想直接把紙門掀開,立馬拉住了他的手,小聲道:“小蔣來找我的嗎?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他還沒聽夠呢。
林鷲還在裡麵陰陽怪氣地大放厥詞:“他在嫁給你之前,還是幕書白的人呢,要不是幕家亂了,幕書白又“死“了,年寧能不能輪到嫁給小叔叔你,還不好說呢,現在幕書白一回來料理完幕家就去找年寧了,人家少年夫妻情分可比你小叔叔你要強多了,小叔叔眼睛壞了看不清,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要勸你一句,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多操心了。”
江梵不怒自威,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反手就把年寧拉進了懷裡:“人家的事情,還是勸年導不要多聽了。”
他心裡是有些惱的,江梵知曉一些年寧和幕書白的事情,但又沒有深入了解過,但年寧當初一心求嫁幕書白鬨得滿城風雨的事情,江梵還是一直記得的,這就是紮在他心口的一根刺,他介意這個,帶著惱怒和酸氣。
但江梵心裡很清楚年寧心裡沒他,這介意年寧聽了隻會覺得可笑,覺得他毫無立場,江梵不能表現出這介意,但林鷲一句少年夫妻一下就把這根紮在他心口的刺推了進去,江梵隱忍多年一下子破了攻,沒憋住讓這介意現了原型。
年寧笑意盈盈的:“不啊,這就是我的事情,幕書白是我前夫,裡麵坐著的也是我的前夫。”
他抬眸補充了一句:“你長得也像我前夫。”
江梵憋悶不已,他本來想說幕書白林鶴塵這些前夫的事情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但他也在前夫的行列裡,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隻是怔怔凝視著年寧,透出一點倉皇。
江梵誰都介意,他介意幕書白,顧穆晟,林鶴塵,這些人各各好似都和年寧有著掰不開的過去,隻有他像個亂入的,什麼都和年寧搭不上邊,有這些層層過往的人在年寧麵前都沒有好果子吃,原本隨意一個都可以發展成為刻骨銘心,但最終刻骨銘心的隻有另一方,年寧卻絲毫不停留,笑來笑走,那些過去在他心裡什麼痕跡都留不下。
人人都在背地裡嘲弄年寧是個人儘可夫的玩物,但江梵卻覺得,所有人才是上趕著被年寧玩弄,年寧都還懶得玩的那一個。
他是最上趕著的那一個,其他人年寧至少還示好過,但年寧從來沒有對他示好過。
江梵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留下年寧,這人飄浮不可觸碰,青梅竹馬的情誼留不住,千金求笑的闊綽留不住,愛好相同的知音也留不住,就連生死都不能讓他駐足,刀槍不入愛恨不過,江梵甚至不敢讓年寧毫無意識地睡在他身旁,他就是雷池,江梵連多看一眼都控製不住,欲求愛意似三伏天的滾水,從他喉頭灌入四肢百骸,他恨不得把年寧用這沸騰感情燙熟吃了,但又怕自己吃了尤覺得不夠,餓得更凶。
他有時候想得最難受,勉強維持理智胡思亂想,就迫切希望年寧是個女人,和他有個後代拴住對方,想來又覺得自己荒謬過頭,像個後宮裡和其他人爭奇鬥豔的妃嬪,要靠孩子留人,可笑之至。
江梵本身是個道德底線很高的人,江家家教森嚴有序,從來沒有任何人做不恥於心的事,小輩就算是去飆個車回來都要被江爺爺指著鼻子罵。
江梵從年少開始就是家中標杆,為人穩重,持事得體,一輩子沒做出任何錯事,就連江爺爺這種苛刻的人,談起他來都是讚許連連,但這一切都在年寧出現之後破了,江梵簡直像是被人下了蠱,什麼冷靜可靠,什麼家中龍頭,這些光環全沒了,好似要把一輩子沒犯過的錯在年寧身上全犯了。
和顧穆晟這種後輩搶人也就算了。
自己的好友林鶴塵把年寧托付給他之後,江梵卻欺了朋友妻,喝悶酒後之後強行假裝一夜情,直接把年寧娶進了家門,氣得知道內幕的江爺爺在江梵身上打斷了兩根家法尺子。
江梵悶不吭聲地受了,但就是不離婚。
江爺爺也沒辦法,完全不知道該拿自己這個三十歲突然情竇初開重回叛逆的孫子怎麼辦,江梵這老房子著火燒得轟轟烈烈,感覺腦子都要燒沒了,燒得江家陰雲密布,江爺爺看年寧都是心虛的,江家一家人家風清正,現在江梵這個一輩子循規蹈矩的魔障了,做出這些混賬事,江家一大家子打也打了,說也說了,江梵從來懂事,沒求過什麼東西,這次一求就求了個大的,江爺爺也不舍得再怎麼樣了,隻好讓他回去了,但千叮嚀萬囑咐,叫江梵這個混球不準動年寧,除非年寧自己願意,要是江梵敢強來,江爺爺眉毛一吹眼睛一瞪,他帶頭打110報警用婚內強/奸把江梵抓了!
江梵以為年寧至少會願意和他當炮/友,他能感覺到年寧看他身體是欣賞的,但年寧一直到提出離婚都毫無動作,和傳聞裡那個看得上眼就可以上床的浪蕩輕浮的形象大相徑庭。
江梵更加苦悶了,以為年寧看不上眼他這種身體比較健壯的,他當過兵,身上渾身都是腱子肉,年寧之前的前夫都是貴公子類型的,和江梵這種相去甚遠,又是個學藝術的,看不上他這種大老粗也正常。
江爺爺給江梵話說得很清楚,這段關係年寧喊停就必須停,江梵已經夠不是人了,他蠻不講理地給這段婚姻起了頭,總要給人家喊停的權利,但江梵也沒想到年寧會喊停喊得那麼快。
年寧說要離婚的時候江梵腦子都是懵的,等他回過神來,江梵已經死遁了,江梵恍恍惚惚地安排好一切,等他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的時候,他的靈堂都已經擺好了。
江爺爺徹底服了,他氣得用拐杖打江梵的頭:“你這個混賬德行,也不知道像誰,真是寧肯裝死也不離婚!搶朋友老婆,金屋藏嬌不讓人家出門,還不離婚,土匪嗎你是!”
江奶奶看著江梵額頭上都被拐杖敲得都滲血了,有點心疼,瞪江爺爺:“我當初說不和你過了,你不也托你的戰友告訴我死在站場上了嗎!我看,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誰也彆說誰!”
江爺爺:“......”
結果江梵一死,年寧就浪得更開了,還搞起了海選,江梵阻止不了年寧搞事,但是看著年寧和這些年輕鮮嫩的人在一起他又實在是忍不了,被江爺爺摁著打了兩天拳,讓他憋住,但打到最後一群人向江爺爺哭天喊地地求救,說他們扛不住了,江爺爺也頭禿,江奶奶看著也江梵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實在難受,求著把他放出來了。
但江梵現在手裡的確是一分錢都沒有的,江爺爺說你人死都死了,那就死乾淨點,用個屁的錢用紙錢吧,
江梵雖然還可以調配公司處理事情,但是被監控的,手裡真的沒錢,來找年寧裝新人也有賺錢的心思在裡麵——主要是這錢是年寧給的,這讓江梵覺得年寧在養他,他看年寧包養彆的小白臉挺眼紅的,就比如那個賈寶,看起來啥也不是,但年寧就是去哪兒都帶著,態度還很溫柔。
梵梵也想被包養。
雖然年寧是在拿他的錢包養他,但總比年寧拿他的錢包養彆人好。
結果年寧居然不要他,還在這裡笑眯眯地聽林鶴塵說自己是他的人,江梵心裡窖藏三十年的老陳醋全翻了,酸得他緊緊咬後牙,眉宇之間一股煞氣,手上卻把年寧抱得死緊,他胸裡有種橫衝直撞的鬱氣,這氣上頭,江梵穿著這年輕的一身,真的好似回到了十七八歲,神情裡有種為了一個人什麼都能做得出的莽撞味道,看得年寧一愣,就聽到江梵道:“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他單手插著兜,彆過臉不看年寧,喉頭滾動:“我一定比他更好,年導,你試試吧,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