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鳴插嘴道:“他們兩兄弟在這裡很出名嗎?”
“那可不?”老大爺摸出旱煙杆,在門檻上磕了磕,一邊往裡塞著旱煙,一邊說道:“這富貴兩兄弟的家裡很窮,咱們杏子村本來就很窮了,他們是杏子村裡最窮的,是杏子村出了名的特困戶!那兩個娃小時候造孽(可憐)的很喲,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而且他們小時候住的地方,跟豬圈一樣,一間土坯房,還破了頂,一趕上下雨,屋子裡全是黃泥漿,根本沒法住人!”
我們聽得暗暗咋舌,這裡麵就屬我小時候的家庭條件最次,但是我小時候家裡再怎麼困難,基本的溫飽是能夠滿足的,而且至少還有遮風擋雨的房子,比較起富貴兄弟而言,我的生活已經是好百倍了。
當然,連我都感到驚訝,那麼謝一鳴,龍少爺,以及沈潔,他們就更驚奇了。
謝一鳴是上海的富家少爺,住的都是寸土寸金的大房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完全是在蜜罐裡泡大的;龍少爺也不用說,雖然生活在小鎮上,但家裡開礦的,是小鎮上的首富,自小錦衣玉食,根本沒有受過苦,一路順風順水就長大了,長大後也不用愁找工作,從他爸手裡把煤礦生意接管過來便是;再說沈潔,老爸是縣城裡麵當大官的,自小也是個官宦小姐,什麼土坯房,估計見都沒有見到過。
我問老大爺道:“這富貴兄弟,不可能是因為家裡窮而出名的吧?”
老大爺點上旱煙,吸了一口,噴著煙霧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的富貴兄弟,搖身一變,已經成為杏子村裡最有錢的人!”
“村子裡最有錢的人?”我微微一挑眉頭,看來這兩兄弟搞土貨,也是發了財的。
搞土貨,當土夫子固然不對,被抓住是要掉腦袋的,但如果換位思考一下,當你飯都吃不飽,衣服都沒得穿的時候,你還怕掉腦袋嗎?為了吃上一口飽飯,可能殺人放火都會去做的。
老大爺說:“兩兄弟十幾歲就外出打工,不出去怎麼辦呢,不可能餓死吧!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外麵做什麼,有人問起,他們就說在外麵學手藝,也不知道他們學的什麼手藝,反正還挺找錢的樣子,每年回來一次,過春節,在家待兩個月,然後又出去!現在呀,人家不僅自己蓋了大房子,還給村裡修了路,喏,你們腳下的這條村道,就是他們出錢修的,以前村子裡的路,都是黃泥路,一到下雨,泥濘不堪,寸步難行!”
我點點頭:“大爺,您能告訴我,富貴兄弟的家在哪裡嗎?”
老大爺順手往前一指:“沿著村道一直走,看見有座最大最漂亮的房子,就是富貴兄弟的!”
“他們兩兄弟住在一起嗎?”我問。
老大爺說:“可不是嘛,兩人都二三十歲了,還沒有結婚,一直單著呢。村裡有人給他們說媒,他們也不願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也許是有錢了,看不上這山裡的女孩子了吧!”
跟老大爺攀談幾句以後,我們跟他道彆,然後沿著村道繼續往前走。
夕陽漸漸西沉,餘暉灑落在這古老的村道上,迷霧已經升起來了,我們踩著碎石路,在迷霧裡緩緩穿行,就像穿行在某個未知的神秘世界裡麵。
“這裡的水汽可真重,太陽還沒下山呢,這霧氣已經升起來了,再過一會兒,估計這裡都看不見了!”謝一鳴說。
“哎,前麵那座大房子,應該就是富貴兩兄弟的家了吧?”沈潔伸手指著前麵。
我們順著沈潔的手指看過去,就看見村道旁邊佇立著一座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