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倩倩對老家沒什麼印象,但現在生活條件上去了,想想過去媽媽跟姥姥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了那麼多年,她怎麼能不心疼?淚盈於眶間,聽見小朋友清脆的聲音,她眨去淚花,蹲下來:“是啊,有蝴蝶,乾媽給你弄個捕捉網,你去跟弟弟捉蝴蝶好不好?”
小朋友歡呼一聲,跑過去找弟弟,順便給了媽媽一個得意的小眼神兒,意思是你看我順利完成任務了!沒有讓乾媽跟乾姥姥難過!
高智商夫妻倆生出來的孩子自然不笨,又被家裡人寵的不行,天真又可愛,以至於並不喜歡熊孩子的謝妙都覺得自己生了兩個小天使。
小朋友們玩兒去了,鄔媽媽跟鄔倩倩則是去找村長,謝妙跟宿懷安在院子裡看孩子,過沒多會她們娘倆回來,村裡對她們還算照顧,鄔姥姥的喪事是要辦的,村長說會幫她們聯係,鄔媽媽對村裡人的態度很冷淡,畢竟對她而言,村子裡帶給她的隻有無儘的流言蜚語與羞辱。
仿佛當初,是她的錯一樣。
晚上是去鎮上一家快捷賓館睡的,第二天過來,葬禮已經弄得像模像樣,她們也不收禮金,不擺喪宴,隻希望來的人能給鄔姥姥上柱香,下葬的時候有同姓的男人幫忙入土——這是鄔姥姥的心願。
按照規矩披麻戴孝,兩個小朋友身上也裹滿了白布,人多,謝妙怕他們跑丟了,跟宿懷安一人牽著一個。
送葬的時候村裡人都站在路邊看,這也是農村常見的景象之一,謝妙作為乾孫女跟著送葬隊伍,眼角餘光,她瞥見一個略微傴僂著腰的中年男人,似乎很想看,又不大敢看,因此把自己藏在人群後麵,而對方看的人……謝妙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是打頭的鄔媽媽。
她心裡突然產生出一個奇妙的想法:“五寶,你之前不是說你升級了嗎?現在到了你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係統幽幽道:【升級了是不假,多出了偵查功能也不假,可是你的積分還夠嗎?】
局裡有很多陳年舊案,一些案子已經無跡可尋,謝妙天天死命努力,就是為了賺積分啟用係統的偵查功能,為那些枉死的受害者討公道,為活著的人尋找正義,所以……曾經是個積分大戶的她,確確實實已經是窮的叮當響。
“……咱們打個商量,我先賒賬,下次還你。”
係統哼了一聲:【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等到送葬隊伍回來,謝妙心裡就有數了,她先是跟宿懷安說了這件事,宿懷安並不知道鄔媽媽當年的遭遇,也沒問過,畢竟他對彆人的事情毫無興趣,然而聽到謝妙的話,他皺起眉頭,把兩個小朋友都帶在身邊,放手讓她一個人去做事。
三十多年前的案子,當初又不像現在這樣到處是攝像頭,偵查技術也有限,最關鍵的是沒有證據,所以才困難,鄔媽媽也是心灰意冷,才離開村子,但是根據數據顯示,有半分之八十的性|侵案件,都是熟人作案,隻是在那個年代,像鄔媽媽這樣選擇報案的是鳳毛麟角,她最終也沒有得到公道,而是被無儘的流言纏的無法在這個村子裡活下去。
鄔姥姥臨終前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什麼也沒說,謝妙猜測她唯一放不下的,大概隻有被毀了大半輩子人生的鄔媽媽。
“你好,警察。”回程的時候,謝妙主動找到那個畏畏縮縮的中年男人,向他亮出證件,“請問可以談談嗎?”
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拔腿就跑,可他不心虛他跑什麼?再說了他跑得過謝妙嗎?
被摁在地上的時候他還哭叫:“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彆找我!彆找我!”
謝妙尋思著,就這心理素質,除了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女人小孩,估計也沒彆的本事了。
她乾脆利落抓人的場景落入雙胞胎眼裡,倆個小朋友瘋狂拍手喊媽媽真帥,甚至還想要衝上來給中年男人一jio,被宿懷安及時拉住,胖乎乎的小短腿一撇,差點兒溜個圈摔倒。
要不是係統確定犯人,謝妙也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貿然抓人,她摁住那中年男人,“三十年前的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會忘了吧?你以為警察為什麼會跟著一起回來?當然是抓住了你犯罪的證據!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嗯?有沒有做過噩夢?”
她聲音很輕,男人聽見了,卻如同聽見惡魔低語,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他也是讀過書的人,雖然學曆不算高,但在農村也算不錯的了,被謝妙嚇的腿肚子都哆嗦,謝妙摸出隨身攜帶的手銬把人銬上,往後一扯——男人被迫站起來,在那麼多村民好奇又驚詫的目光下,他隻覺得身上的皮像是被扒掉了一層,火辣辣的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