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2 / 2)

大概是這副模樣格外可憐,阿姨心疼地給他換了好幾次冰塊,包在布裡敷在他額頭上。沈寧這時候終於有了反應,他一隻手艱難地從被子裡伸出,看似要掙紮,結果他手都沒碰到冰塊就先擋不住酸軟,手腕一折,啪嗒一下鬆鬆軟軟地倒在了枕頭上。

謝寅:“……”

晚上時候,醫生到了,給他做了緊急治療,要輸液的時候謝寅打斷醫生:

“他的體質特殊,對很多東西過敏。你這個藥不會有問題吧?”

醫生一驚,連忙問他都對什麼過敏,謝寅記憶力很好,說出了好幾樣,醫生思索片刻,道:

“這樣的話就不能隨意用藥了,一般過敏體質免疫力弱,因為體力不至發燒得也常有,我給他輸葡糖糖液,補充體力,今晚再多給他擦身體保持清爽,頭上手腳敷冰袋,明天要是還燒著,就問下他具體藥物過敏史。”

沈寧燒得眼皮子都掀不開,目前來看隻能這樣。他到輸液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針插進血管裡都毫無反應,滿臉不正常的潮紅,眼皮子緊緊地皺著,就好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玫瑰。

夜半時分,醫生和阿姨都到隔壁房間休息了,房間書桌上留著一盞罩著磨砂罩的桌燈,溫暖的橘色光芒中男人從他的隨身工作電腦裡抬起臉,施舍般投向靠牆的大床。床上的男生睡得人事不知,汗液從臉頰滑落,堆積在微紅的脖頸上,捂出汗澄澄的一圈。

過了一會,一塊濕濕涼涼的毛巾碰到了沈寧的喉頸,從下頜線陰影處一路往下擦去。

......

......

沈寧果然是易生病又好得快體質,第二天他醒來時渾身清爽,雖然身體還殘留一絲懈怠,但那種從骨子裡,不,皮肉裡透出來的清爽實在是太棒了!

沈寧一身輕鬆地下了樓,剛走到樓梯口,餐桌旁阿姨就熱情地向他招手:

“沈先生,你下來了,來吃早點吧。”

一場病把沈寧肚子燒空了,但也讓他的舌頭暫時失去了品嘗食物的欲望。尤其是一般生病之後不能立即吃好吃的,得清茶淡飯的養著,吃的喝的就那幾樣,一想到這,沈寧就沒有食欲了。阿姨還渾然不覺,高興地招著手:

“沈先生,快過來,剛出鍋的,還熱著呢。”

沈寧隻能走過去,他才走進餐廳就聞到一股自然濃鬱的穀物香,謝寅坐在桌子上慢吞吞地喝粥,他大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隻有睡覺的時候是穿睡衣的,現在已經換上了居家的休閒西服。

桌上盛了一碗看不出原料的粥,還有兩碟小菜,一疊酸蘿卜,一疊醬黃瓜,看顏色,都十分新鮮。

沈寧被穀香味誘著不知不覺就坐了下來,阿姨從廚房裡盛了粥給他,粥不稠不稀,呈現自然濃稠色調,湯水下沉澱著肉眼可見的穀物顆粒,還夾雜著小蔥的綠色,香味就從裡麵溢出來。

沈寧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他小心地拿起勺子,吹了兩口,放進嘴裡。

“好吃!”

煮的入味的小粥醇香撲鼻,味道清甜不膩,不知道是芋頭還有南瓜的軟糯塊狀從喉嚨滑下,令身體每個細胞都舒展了開來。沈寧的眼睛都亮了亮,毫不吝惜自己的誇讚。

阿姨也很開心,連連道:“沈先生喜歡就好。”

沈寧一連吃了兩碗,果然清粥配小菜是國人傳統早餐搭配,老祖宗還是很懂得吃的。這兩碟小菜也異常爽口,從這簡簡單單的一頓飯裡,沈寧已經體會到這個家的主廚水平了。

謝寅在他要第二碗的時候就吃完了,禮貌地說了聲“我吃完了,你慢用”起身離開了。等人走了一會,阿姨收拾著東西,笑嗬嗬道:

“沈先生跟謝先生感情真好,昨晚沈先生發燒,謝先生照顧了你一整晚,到半夜燒退下來才去睡的。”

沈寧在她說“感情真好”的時候就停下了勺子,內心無比複雜,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示的操蛋心情,不過他臉上倒是雲淡風輕,還笑了笑,說:

“真的麼?”

“真的真的。”阿姨捂著嘴笑:“先生跟你剛談戀愛不久,他肯定很疼你。”

阿姨是謝寅從主家帶出來的,好幾年了,為的就是她一手好料理。這種幾乎貫穿一生的雇傭形式讓家裡的傭人也成了半個家人,謝寅小的時候阿姨就在了,在他麵前還是很有臉麵的,因此說話也熟絡些。

阿姨是真心為謝寅感到高興,而沈寧想的是為了瞞過阿姨,謝寅連在家裡都得演戲,真是不容易。這麼一想,兩日遭遇巨變的鬱悶也減輕了些,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張臉長得還算可愛,就朝著阿姨露出一個甜甜笑容,說:

“那我上去看看他,他可能害羞。”

沈寧在阿姨八卦的眼神中上了樓,他是想謝謝謝寅的,不管他初衷如何,畢竟是幫忙照顧自己了。他上去的時候謝寅房間門沒關,沈寧敲了兩下推開門,一個男人腰間圍著一條浴巾,身上披著一件浴袍,還濕著的頭發上滴下水,從浴室裡走出來。

男人一抬眼,兩人視線猝然對上。

作者有話要說:他隻是弄臟了價值幾萬的衣服,我可是生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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