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謝先生你沒有錯(1 / 2)

“謝氏?”

謝致誠的目光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暗道一聲不好,剛要上前,沈寧已經回頭:

“你是謝寅的父親。”

他現在是想起來了,之前自己是見過他一麵的, 但是幾個月前見過一麵的人他怎麼可能還記得長相, 隻是刻意想起來, 才覺得果然有點眼熟。

這麼一看,跟謝寅也有幾分想象啊。

沈寧臉上再沒有了之前的愉悅從容,帶著幾分警惕道:“你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謝致誠看著他防備的模樣, 連忙道:“我對你,我對你沒有惡意的,我隻是碰巧看到了你, 想和你說說話。”

“你跟我想說什麼?”

謝父苦笑一聲,從那張儒雅睿智的麵孔裡露出幾分傷感, 他原本雖然鬢角白了,眉眼皺紋陳述著歲月的痕跡, 但那股氣質和精氣神卻讓他格外健碩, 仿佛還如一個中年人般強壯。但這會兒他苦笑著, 就好像從方方麵麵, 露出疲態的皮膚每一個角落滲透出老人家的蒼老之色。

謝父說道:

“你知道, 我們和謝寅關係並不好。如果我讓他帶你到家裡來, 他肯定是不肯的, 我實在沒有辦法, 才出此下策。”

“你是謝寅的男朋友, 我想看看你, 這個理由還不足夠麼?”

沈寧心情微微複雜, 他自認為自己隻是謝寅的“下屬”, 因此對他家裡的事情並不乾涉。但他同時也做好了作為謝寅“男朋友”被他家裡挑剔為難的準備。

可是,他的準備裡並沒有作為謝寅“男朋友”被他家裡人熱情接待的選項啊。

他對這個真的不在行啊。

他不知道謝寅和他父母的矛盾,但看著一個老人家在他麵前露出傷心神色,他也不忍,隻好道:

“如果你和謝寅說,他會同意的,我也會勸他的。”

“是嗎?但既然你今天都來了,就陪我這個老人家說會話好麼?”

沈寧:“”

他這是上了賊船走不掉了麼?

——

十分鐘前,辦公桌後,謝寅盯著手機上最後一條來自對方的信息,將手機放到邊上。距離沈寧回複上一個信息已經過去了五分鐘,沈寧是還在聊天中的時候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還不回信息的人,如果他有事,也會提前說明。

他心中微微躁動,叫來邵正覺道:“去問下司機沈寧去哪了。”

幾分鐘後邵正覺返回辦公室,臉上帶著幾分肅穆神色。

“問過司機了,沈先生從畫廊出來後因為要去便利店買東西,沒有立即上車。之後就沒有叫過他,不過有人看到,沈先生走進了鴻起商廈。”

謝寅臉色驀然沉了下去。

——

“你已經畫好要展出了畫了?那太好了!”

“謝寅的脾氣太直,但我看你就很溫柔,也很堅韌,有你管著謝寅就好。”

謝父慈愛地看著他,說話聲極其溫和,就仿佛任何一點動靜都有可能嚇到麵前男生,讓他害怕得逃走。

他這種微小謹慎的態度讓沈寧都有些看不下去,隻是:

“抱歉,我真的該走了,我今天已經逗留太久,再久謝寅會覺得奇怪的。”

“好,好。”謝父今天就是想看看兒子的這個“兒媳婦”,怕真把人嚇到了,不敢再留人。

兩個人剛剛站起來,外麵:

“夫人,夫人你好。”

謝父瞬間臉色大變。

“糟,糟糕,你先躲起來,我把她引走後你再出來!”

沈寧都來不及反對,就被他一把推到一扇暗門後,這個門也是靠牆的櫃子,看著就是個普通書櫃,沒想到竟然是那種旋轉式的暗門。謝父把他推進去後剛想走出去,門外忽然:

“啊,小謝總——”

“謝寅你來乾嘛?”

謝父神情大變,踏出的腳步都收了回來,用力地按住沈寧的手臂,輕聲道:“彆,我們先彆出去。”

這其實是一個酒窖,跟外麵隻放著酒瓶子的模型不同,裡麵都是謝父多年收集的好酒。除了進出的暗門外,牆上還有一個單方向朝外的鏡子,能看到外頭兩個人的身影。

“沈寧在哪?”謝寅一進門就直截了當地問。

謝母睜大了眼睛。

“你這麼問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要找他麻煩?!”

謝寅神色冷淡,絲毫不受影響:“什麼意思都刻意,總之,你把他交出來就行。”

“我沒有見過他,怎麼把他交出來?!你對你母親就是這麼一個態度麼?”

“你希望我是什麼態度?在你做過那些事以後還指望我把你當母親看待麼?”

謝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氣得嗓子都在發抖。

她痛苦道:“你以為是我想要這樣的麼?你以為你哥沒了我不傷心痛苦麼?”

謝寅冷漠著說:“再傷心痛苦也比不上他是同性戀這個事更讓你痛苦難看吧?他死了你至少還保住了麵子。”

“你……”

這話不可謂不誅心,然而房間裡偷聽的兩個人根本顧不上他們的爭吵。沈寧在進來後不久就皺著眉頭敏銳道:

“你這個房間剛裝修過麼?”

謝父正緊張兮兮地看著小窗口的外頭,緊張地拳頭都握起來了,聞言隨口道:

“是啊,重新刷了下牆,櫥櫃翻新了下,不過你放心都已經透過風了。”

沈寧感受著喉嚨口愈來愈淤堵的氣息,喘息著說:

“你確定?”

“是啊,透過風之後我還用空氣清新劑噴過了,沒什麼味道了。”

沈寧:“……”

他掙紮著說:“讓我出去。”

此時外邊正吵到“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讓開我找沈寧”。陰雨天透光暗淡,沒開燈的屋子裡看不清對方的臉,謝父看他伸手往門口走去,連忙小聲喊:

“等等,你現在出去會出大事的啊!你相信我。他們兩個講話從來沒超過五分鐘,不,三分鐘!三分鐘後你就能出去了!”

沈寧大腦已經處於已經缺氧狀態,每一次呼吸都是刮骨的折磨,偏偏空氣還越來越少。

三分鐘?三分鐘他骨灰都燒好了!

“讓開。”他嘶啞著嗓子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

謝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