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蘭州幽靈群鬼1(2 / 2)

所以說,就算沒有藍衣少年的好心相救,月月也不會在火海中喪命(任務還沒完成不是?)

但是這並不妨礙月月對藍衣少年心生感激。

“我叫月月,不知少俠姓甚名誰?”月月乾脆問道。

藍衣少年搖頭道:“我的名字不重要,你人沒事就好。”

“怎麼會不重要呢,把我從火中救出來的人是你。”月月向來講究有恩抓緊時間門報,誰知道有些人還有沒有再次相見的機會呢?她不想欠人情。

藍衣少年見月月目光乾淨純澈,沒有任何他意,心頭一動,軟了心腸:“好吧,我叫沈浪。”

“沈浪,”沒成想月月竟隨身帶著紙筆,她一手拿一本紙簿,一手握筆,向沈浪確認,“哪個沈,哪個浪?”

“沈陽的‘沈’,流浪的‘浪’。”藍衣少年道。

月月認真記下了沈浪的名字,又在紙簿上多寫了幾筆,才道:“你是賞金獵人嗎?”

沈浪聽後不由一愣,繼而笑道:“我確實是靠賞金生活的。獵人一詞用的也不差,我獵的確實是人。”

他取下係在腰間門約莫拇指大小的鐵牌,將其舉到月月麵前:“月姑娘可是看見了此物?”

為維護江湖正義,開封城外仁義莊自建莊以來,一直都在發布懸賞捕捉惡人的告示。懸賞的花紅都是仁義莊主人自掏腰包。

在有人完成懸賞後,仁義莊主人不僅會支付花紅,還會贈其一塊精鐵製成的牌子,作為身份的證明。

月月點頭承認:“沒錯,我就是認出了這塊牌子。”

她將寫了沈浪名字的那張紙從紙簿撕下,覆在鐵牌之上:“你願意從仁義莊賺取賞金,不知你是否願意為百靈閣提供情報?”

“我為什麼要為百靈閣做事呢?”沈浪捏著紙仔細閱讀月月寫的介紹信,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

“為什麼不能呢?”月月問道,“比如你完成了一個仁義莊的懸賞。那麼你完善被懸賞人的信息不是輕而易舉的是嗎?”

月月好心為沈浪講解賺錢的方法:“比如他死亡的時間門、地點、方式,還有具體殺他的人,以及他被殺的原因。當然,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完善一下他的個人資料,比如身高、體重、外貌、特征……提供的資料越詳細,百靈閣給出的錢越多。”

沈浪問道:“那個時候被懸賞人都死了,這些信息還有意義嗎?”

月月兩手一攤:“這就不是你要管的事啦!我隻問你要不要接受百靈閣的雇傭?”

沈浪摩挲著手中的紙,發現這張紙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特殊紋路,外人難以仿冒。

百靈閣是近幾年江湖上突然出現的神秘組織,沈浪對其有所耳聞,卻不曾打過交道,沒想到今日好心救人,竟遇上該組織成員的主動招攬。

“白來的銀子為何不賺?”沈浪將介紹信收入懷中,“我接受雇傭。”

沈浪小小年紀身手不凡、心腸又好,月月一見他便打定主意要將他拉入己方陣營。

月月拍手道:“太好了!你到時隨便進一家百靈閣把介紹信交給掌櫃,他自會為你辦理相關手續。”

“好了,旁的事說完了,現在要開始進入正題了,”月月取出一青一白兩個瓷瓶,塞到沈浪手中,“素昧平生你卻將我救出火海,我沒什麼能謝你的,隻有此物聊表謝意。”

沈浪打量著兩個瓷瓶,疑惑道:“這兩個瓶子裡裝的什麼?”

月月指著白瓷瓶道:“這裡麵裝的紅色丹藥名為無常丹,是極好的療傷藥。”

她又指著青瓷瓶道:“這個瓶子裝的黑色丹藥是解毒丹,應該能解絕大多數的毒吧?”

“應該?”沈浪重複道。

月月將手背在身後,用腳尖碾了碾地麵,小聲道:“無常丹是彆人研製的,效果可以保證。解毒丹是我自己琢磨的。”

無常丹是上個世界由黃藥師研發的丹藥,效果非同凡響,有“天下傷藥,無出桃花島無常丹之右”的稱號。②

月月也是花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從黃藥師手中換得了藥方。

而解毒丹卻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能解她手中的毒,至於彆人研究出來的毒能不能解,她就不能保證了。

“多謝,”沈浪收下月月的謝禮,“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他是個不願欠人情的人,自然也能理解月月的想法。人情若是能早早還完,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

“隻是……”沈浪笑著道,“你為何要贈予我這兩樣作為謝禮?”

不容他多想,隻是這兩樣謝禮太具有指向性了。

剛剛著火的酒館位於一個三岔路口,月月指著左邊那條路道:“百花穀的毒蜂子。”

接著,她的手指移到右邊:“華山五惡。”

她歪頭看向沈浪道:“這作為賞金獵人的你,這次的目標是哪個呢?”

“你怎麼不提你身後那條路?”沈浪問道。

月月沒有回頭:“因為我就是從那條路過來的。我猜你也是,不然你此刻手中就不會空無一物,身邊必有你的‘獵物’了。”

沈浪拍手讚道:“月姑娘不愧是百靈閣的人,想來江湖情報俱在你腦中。”

月月果斷拆了自己的台:“我哪有這本事,不過是出門前將自己途徑地方的情況先看一遍罷了。畢竟以我這武功,遇到那些武功高強的惡人,連逃跑都是難事。”

“你倒是真有自知之明。”沈浪失笑道。

月月點頭道:“這是自然,畢竟我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個妹妹要養呢。”

沈浪聽後眼中露出一絲憐惜。

月月趕緊擺手揮走沈浪這沒必要的情緒:“可彆這麼看我,感覺怪怪的。”

“你要往哪走?”沈浪道,“不若我送你一程?”

“謝啦,”月月隨手一指,指的卻不是路,“我要去那裡。”

沈浪隨著她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座巍峨崎嶇的高山,名曰終南。

“你呢?”月月問道。

沈浪含笑,卻是不語。

月月沒有因他不回答而心生惱意:“也是,像你這樣的賞金獵人,若是提前被人知曉目標是誰,怕是會引起對方防範,還是保密為好。”

*

作彆沈浪後,月月開始攀爬終南山。

她來此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林朝英養殖的玉蜂。

不僅玉蜂釀出來的玉蜂漿是好物,連它們尾針的蜂毒都是製毒的絕佳材料。

這是月月計劃賺錢的又一渠道。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月月有些想念林朝英了。

她上個世界任務完成後留下的幾十年間門,絕大多數時間門都與林朝英相伴,她們一起研究武藝、一起養殖玉蜂、一起教林朝英的徒弟。

這是月月過得最安適的歲月,是月月在無法反抗白靜時最重要的心靈慰藉。

她無法見到林朝英,尋她的玉蜂總行吧?

不過是求個睹物思人。

不同的世界,人不同,但是物多有相似之處。

比如,每個世界都有人參,每個世界也都有終南山。

說不定她也能找到玉蜂呢!

隻可惜月月在終南山尋覓了五天,隻尋到了普通的蜜蜂,連玉蜂的半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果然這個世界沒有林朝英,就不會有被她帶到終南山養殖的玉蜂。

“看來隻能去林姐姐的家鄉瞧瞧了。”月月拍板定下自己接下來的行程。

月月曾陪林朝英去過她的家鄉衢州,也在那裡見過沒有人養殖、自在生活的玉蜂。

據林朝英所說,當年就是她的祖輩發現了此地玉蜂的妙處,將其所釀之蜜、所產之毒運用到製藥、暗器等處。

果不其然,月月在林朝英的家鄉順利找到了玉蜂。

這玉蜂與林朝英專門養殖的有不小的差異,但它們係出同源,知曉養殖培育方法的月月覺得問題不大。

尋到玉蜂後,月月便帶著蜂箱返程。

*

清明節前,月月行至洛陽,正好趕上洛陽的牡丹盛開。

雖然白飛飛常年待在洞穴中修習武功,但是月月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鮮花。他們花神一族信奉花神,自然是極愛鮮花的。

月月在此時趕到洛陽,本就是為了挑選一些牡丹花送與白飛飛,供她賞玩。

月月因為攜帶蜂箱之故,並未進城住客棧,而是租了個農家小院,將蜂箱掛在栽於院中的一棵樹上。

時至清明,自然要祭奠亡人。

月月慣常會祭奠兩人,一個是身體的原主,一個是最初的自己。

當然,這五年間門她都陪著白飛飛祭奠白靜。

不過是多燒些紙的事,月月今年同樣會加上白靜。

“洛陽城最有名的香燭鋪子?

那當然是王森記啦!”

才把院子租給月月的屋主熱情介紹。

洛陽王森記的大名,月月當然聽過,據說其產業輻射洛陽周邊多個城市。衣食住行、婚喪嫁娶,總有王森記能賺到你錢的時候。

既然王森記有專門的香燭鋪子,月月便不再考慮其他,果斷前往王森記的香燭鋪購買香燭紙錢。畢竟是燒給自己的東西,當然要揀好的買!

幾經詢問,月月出現在洛陽城中的一條長街之中。

兩塊黑底金字的招牌懸於門楣之上,上書“王森記”三個大字。

這兩間門並肩而立的鋪子一間門是棺材鋪,一間門是月月此行的目的——香燭鋪。

在香燭鋪夥計的推薦下,月月購買了一大包香燭紙錢。

“不知姑娘住在何處,可需要我們安排人幫您送到住處?”香燭鋪的夥計客客氣氣地問道。

月月心說:難怪王森記到哪處開店都能迅速占領當地的市場,單著服務態度就超前多少鋪子。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彆看月月誇讚王森記的經營理念,但是她並不吃這套服務。

“客官,我來幫你送過去。”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夥計在月月走出鋪子我前衝了上來,試圖接走月月購買的香燭紙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月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客官真的不用我送嗎?”小夥計可憐巴巴,好像被她拒絕一句就會受到懲罰似的。

他這招對月月來說無效,再次拒絕這家熱情過了頭的香燭鋪,月月隻身返回小院。

*

是夜,月月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將從王森記購買的什麼香燭紙錢一件一件將其放入圈中。

火舌吞噬著圈中的一切,誓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燒個乾淨。

月月在心中默念白靜的名字,以期這些香燭紙錢能送到他們手中。

一陣山風吹過,吹得正在燃燒的火堆揚起,迷了祭奠人的眼睛。

月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個熱氣騰騰地身體就貼了過來,鐵一般的長臂緊緊箍住月月的纖腰。

“小美人,長夜漫漫,你在念著誰呢?”來人比月月略高一些,嘴唇正好在月月的耳尖處,說出每一個字時都像是在對著她的耳尖吐氣。

月月的身體一僵,一種惡心的情緒由內而外、從上到下地在她體內彌散開來。

預警圈她一直都有開,可是架不住她的武功不足以躲開來人的襲擊啊!

“你是誰?我見過你嗎?”月月顫聲道。

男子親了親月月的耳尖道:“沒良心的丫頭,白天才拒絕了我幫你拎東西的提議,晚上就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來人的身份在這一刻呼之欲出:“你是香燭鋪子的夥計!”

“是我。”他獎勵地親了親月月的耳尖。

真惡心!

月月皺著眉頭,趁來人不注意,雙臂突然用力,掙開了他的束縛。

自由之後,月月旋即轉身,施展輕功向後退去,雙目迅速記憶對方的長相。

少年麵如冠玉,修眉朗目,清冷的月光下,他身上月白色的長衫熠熠生光。

他的一切都美好地猶如天仙下凡,然而他所有的仙氣都被他此刻眼中充斥的邪念破壞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