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2 / 2)

我真沒有追你! 勺棠 13908 字 7個月前

劉一海和方圓大叫不好,爭先恐後道:“你先上去,我們幫你解決!”

“不用了,”白芷把墨鏡重新帶回臉上,“你們把她帶到我辦公室就行。”

看著白芷消失在電梯裡的身影,方圓訕訕道:“不會打起來吧?”

“不知道,”劉一海搖頭,“他媽雖然沒家暴他,但也是家暴的幫凶。要是當初她肯向警察作證,朱金也不會懲罰白芷,把他和狗關在一間屋子裡了。”

回到辦公室後,白芷本想自己單獨處理這件事。

但他又想起上次自己上次對謝斯瑾做了保證,還是發了條消息報備行程:[我媽來公司了,我得晚點兒再回去。]

謝斯瑾:[好,我過來接你,處理完事情後一起回家。]

白芷點頭答應了。

十分鐘後,劉一海和方圓帶著來到了白芷辦公室。

劉一海和方圓不放心白芷單獨一個人在這兒,強行留在辦公室裡給他撐門麵,還找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守在門口。

白芷過去這麼苦,他們現在絕不會再讓人欺負他!

王如芳本就長得憔悴,又在這半年裡陸續經曆了母親離開,丈夫兒子入獄,一個接一個的打擊迅速壓倒了她。

此時她滿身拘謹的站在白芷辦公室,讓白芷想起鄉下那些被留守在家的,自卑得近乎軟弱的孩子。

她住豪宅,坐豪車,老公孩子穿著價值上萬的奢侈品,但依舊沒能洗去身上畏縮的氣質。

她怯生生的看向白芷,嘴唇一張一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芷給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對麵的沙發裡,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如芳捧著水杯不停哆嗦,她雙眼凸出,死死盯著搖晃的水麵。

害怕對方做出什麼驚人舉動,劉一海和方圓緊張的站在一旁,已經做好了準備衝上去拉架的準備。

下一刻,王如芳把手裡的水一飲而儘,

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求求你,放他一馬吧!”

劉一海和方圓都驚呆了,這人說跪就跪的嗎?

當初當爹的來硬的進了局子,所以現在換當媽的來軟的?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白芷,就把白芷心軟被他們繼續吸血。

白芷卻比想象中平靜太多,他甚至沒有扶王如芳起來,隻是看著她,淡淡道:“我7歲那年,被朱金提著胳膊甩出去,右手脫臼了。”

王如芳怔怔抬頭,仿佛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白芷:“當時我也跪在你麵前,我求你救我,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說的嗎?”

15年前,王如芳還記得那是一個冬天,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那是一個罕見的晴朗午後,她坐在院子裡,抱著兩歲的小玉寶喂奶。

就在這時,白芷突然跑了過來,右手畸形的下垂,仿佛要斷了一般。他幾乎已經站不穩了,隻得跪在她麵前,一張臉疼得煞白。

“媽媽,爸爸又打我了。”小白芷仰頭看她,淚眼汪汪的說,“我好疼,你讓他彆打我了好不好?”

王如芳冷漠的看著白芷,這個一點也不像他們夫妻的小孩兒。

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仿佛每一刻都在提醒自己的錯誤,提醒她曾經不能為丈夫傳宗接代。

當時她怎麼回答的來著?

15年前,王如芳對跪在她麵前的白芷說:“彆吵醒玉寶,他是你爸,又不會打死你。”

從此以後,白芷再也沒有找過她。

他開始早出晚歸,整夜整夜不回家,然而每當他回來,迎接他的是更加猛烈的毆打。

15年後,曾經那個無助的小孩兒變成了眼前冷漠威嚴的青年。

“我、我也沒辦法,他不打你就要打我和玉寶,”王如芳兩瓣嘴唇不停哆嗦,“你弟弟還那麼小,他怎麼就不知道讓讓他呢……”

“我靠,氣死我了!”劉一海實在看不下去,撩著袖子衝了過去。

“你還有臉在這裡求白芷?看看你

之前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情!白芷真是你親生的嗎?”

王如芳驚恐的看向劉一海,瞳孔迅速收縮:“你、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們這樣的父母豬狗不如!”劉一海掄著拳頭放狠話,“要是下次再敢來找白芷,小心我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王如芳嚇了一跳,抬頭看向白芷,哆哆嗦嗦的說:“可、可我是你媽啊,他們是你爸爸和弟弟,你怎麼能把他們送進監獄呢?”

“你該不會以為是我把他們送進監獄的吧?”白芷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他們自己犯過哪些事兒你不知道嗎?當他們為非作歹的時候你有製止他嗎?現在人進了監獄,他們又成了你的好丈夫和好兒子?”

王如芳拉扯著自己的頭發,崩潰大哭:“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贍養費我會定期打到你卡上,”白芷冷冷道,“你們把人送出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王如芳衝了過去,死死拽著白芷小腿,“我是你媽,他們是你爸爸和弟弟,你怎麼能……”

“如芳,”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不要一錯再錯了!”

辦公室門口,外婆怒氣衝衝的站在那裡,原本嬌小佝僂的身軀,此時卻爆發出了龐大的力量。

在她身後,站著比她高了一個頭的謝斯瑾。

白芷愕然:“你們一起來的?”

“媽!”王如芳卻仿佛見到救兵似的衝了過去,“富貴……富貴他腦子不清醒,把朱金和玉寶都關進了牢裡,你要救救他們啊。”

“我看你才是腦子不清醒!”外婆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小女兒,“他們做過什麼事你不知道嗎?那些都是他們活該!”

“可……可那些都已經解決了啊,”王如芳喃喃道,“我們賠了那麼多錢,也沒人怪我們。要不是富貴突然找我們麻煩……富貴他……我當初就不該把他帶回來……”

“都是我的錯,是我貪心才帶回來

這個禍害,”王如芳滿臉絕望跌坐在地,掩麵哭泣,“要不是他,我老公和兒子也不會進去,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要是富貴沒有來我們家就好了。”

白芷死死的盯著王如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無動於衷,可是當他親耳聽到那些話,心臟依舊難以自控的抽搐著,四肢百骸傳來一陣一陣鈍痛。

白芷緊咬牙關,很快就嘗到了鐵鏽味。

“彆咬。”一直大掌突然捏了一下他臉,謝斯瑾握著白芷的手,轉而對白芷外婆說,“你可以把真相告訴白芷了。”

白芷沉浸在一陣陣的眩暈中,茫然的抬起頭:“什麼真相?”

“很抱歉拖了這麼久才告訴你,”外婆走到白芷麵前,歎了口氣,“其實你不是如芳的孩子。”

“報應,這都是報應,”王如芳失魂落魄的說,“我就不該帶你回來……我就不該買你……”

白芷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您這是什麼意思?”

謝斯瑾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你和朱金的親子鑒定報告,事實證明你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

白芷心臟急促跳動起來,眼睛也不眨的看著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竟然沒有關係?他不是在做夢嗎?

“我……”白芷難以置信的仰起頭,“這是真的嗎?”

“這是專業的鑒定報告,你和朱金的dna來源都真實可信,事實證明,你們確實不構成父子親屬關係。”

白芷雙腿一軟,幾乎要跌坐在地。

謝斯瑾拉住了搖搖欲墜的他。

他不是朱金的兒子,他和那種家庭沒有半點關係。

原來他被這麼對待,不是因為他不是好孩子,原來不是他的錯,隻是因為他不是那個家庭的親生孩子。

曾經讓他無比痛苦的出生,此刻卻徹底和他斬斷了聯係。

“我不是他的兒子……”白芷喃喃道。

謝斯瑾想要扶著他坐下,白芷卻猛地轉身抱住

了他。

白芷顧不得眾人驚愕的目光,整個人都嵌進了謝斯瑾身體裡。

雖然謝斯瑾表現得輕描淡寫,仿佛隻是舉手之勞,但白芷知道他在背後花費了多少心思。

他猜到了自己寧願和朱金沒有血緣關係,但因為害怕真相令人失望,所以借著體檢的理由做親子鑒定。

多麼細心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白芷曾經無數次以為謝斯瑾不可能更好了,然而一旦遇到難題,那人就會用行動表明,他實際還能做更多。

事後,白芷從外婆口中還原了當年的真相。

二十二年前王如芳和朱金北上打工,當時她打電話回家說自己掉了一個孩子。可是兩年後,他們又帶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回來了。

外婆以為是她們自己懷上的,然而隨著白芷漸漸長大,不管五官和性格都和父母沒有一點關係,外婆那時候就開始懷疑,白芷可能是他們抱養的。

她試探過幾次,但全都無功而返。

直到後來朱玉寶出生,王如芳開始明顯區彆對待兩個孩子。白芷被狗咬得幾乎破相的那天,外公衝過去和朱金打了起來。在爭吵中他們才得知,白芷竟然是他們抱養的。

“可是你為什麼會想到做親子鑒定?”回程路上,白芷問謝斯瑾,“你是聽我外婆說過嗎?”

“沒有,”謝斯瑾搖頭,“我隻是覺得,我的男朋友那麼好,這個世界不可能對他這麼不公平。”

其實也不算不公平,除了朱家外,他大部分時間遇到的都是好人。

尤其是謝斯瑾。

白芷側過頭,用目光細細描繪謝斯瑾的五官。

如果說之前的經曆是遇到謝斯瑾的代價,好像也不是那麼令人難受了。

謝斯瑾低頭,和他交換了一個柔柔膩膩的吻。

過了好一會兒,白芷才仰起頭說:“我想找我的親生父母。”

謝斯瑾似乎早有預料,點頭:“我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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