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再努力,哪怕是遍體鱗傷也沒有辦法。
她是這樣。
穆心也同樣如此。
最好笑的是穆心那極端的人,在放過家裡之後,居然很是凶狠的對她說:“不要再去招惹蘇瀟雨。”
徐影如聽了隻想笑:“我一直是按照穆總安排行事的,您可真是善變呢。”
這樣溫柔的可人,居然也會扔冷刀子。
穆心冷冷的笑,盯著她看,徐影如毫不畏懼迎上她的目光。
有那麼一刻,穆心也會想,其實從性格和外貌來看,蘇瀟雨似乎更適合徐影如。
她們有一樣的微笑,一樣的莫名親和力,都有四兩拔千斤的溫柔。
而她和正直……
如果她是正直,應該也會去選擇那樣一個溫暖的人吧。
可為什麼,她就是放不開。
穆心冷冷的轉過身離開。
徐影如看著穆心的背影,實在無法理解她對阮總的感情,隻是突然感覺她也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人,心裡沒有那麼恨了。
阮總這一個星期在醫院躺的四肢都要蛻化了。
每天早上醒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蘇瀟雨,睡著也是。
小雨同誌神通廣大,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裡,上到院長、主任醫生,下到小護士、護工,她全都熟悉了。
有的時候出去買點東西,回來的時候,人還沒進來,阮憶就聽到一連串的招呼聲。
“小雨?小雨回來了?”
“哈哈,又去買什麼了?有沒有姐姐的蛋撻啊?”
“哎呦,是鮮花,給我們了嗎?謝謝啦。”
……
明知道她就是這樣的好性格。
可是阮憶還不是很滿意,她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把小雨的後宮給清理的差不多了,這個家夥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又招惹了這麼多。
這段時間,來看阮總的人絡繹不絕。
阮憶一律讓院長給擋住了,她不喜歡熱鬨,尤其是不喜歡生病了還要迎來送往。
送來的東西。
無論是鮮花,還是各種價值不菲的營養品,堆得跟山一樣。
按照阮憶的性格,她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小雨每天來,她都會挑出一些好看的鮮花,細心的剪枝修理,然後插在花瓶裡,放在病房的床頭。
在雨水的滋養下,鮮花很快就會綻放。
阿倫和李嫣每天一進屋就看見綻放的鮮花,聞著那淡淡的清香,心情不錯。
雖然阮憶沒說過什麼,但是也沒有拒絕小雨。
倒是阿倫好事兒,她剛輸了焉姐五十萬,十分的不爽,忍不住刺激小雨:“你看這迎來送往的,裡麵可有不少愛慕咱們阮總的人,你都不嫉妒嗎小雨?”
要是放在阿倫身上,她肯定要把這些東西丟出去,扔的越遠越好。
小雨抬眼鄙視的看著阿倫:“姐,彆那麼世俗啊。你也知道,阮總人美腿長性格好氣質強的,喜歡她還不正常?你沒有突然動心的時候嗎?”
阿倫的臉一下子紅了,“你彆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小雨低頭分揀著各類送來的東西,“愛美喜歡美好的人或者事物是任何人內心最向往的,我這是三生有幸,讓我們阮總看上了,要是看不上,我就是裡麵的一員。”
這話說的新奇,讓阿倫聽的新穎。
小雨叨叨著:“姐,這邊還送來很多阿膠呢,給樓下那個阿姨吧,那個阿姨是院長可憐她減免了一切治療費用的,我看她天天啃饅頭,臉色蠟黃,還有那個麥片,三樓的奶奶合適,她一個人都沒有人照顧也不會衝劑……”
阿倫臉都綠了,“我是來伺候阮總的,不是愛心天使,我隻聽阮總吩咐。”
小雨聽了,立即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阮憶。
阮憶也就麵無表情的看著阿倫。
阿倫:……
好了。
她明白了。
阮總的命令,她收到了,她這就去。
在醫院的很多時候。
阮憶都是看著小雨。
她不像是現在的年輕人,休息的時候玩遊戲什麼的,偶爾看個視頻,她也會和阮憶說一說裡麵的內容。
很多時候,她會像是阮憶小時候一樣,坐在地上拚樂高。
剛開始,阮總是不去看她,怕看了生氣。
她都不知道小雨怎麼會那麼笨,那麼基礎的模型都搭不好。
可是小雨卻自信滿滿:“咱手靈活,就是腦袋慢了點,隻要慢慢練習,鐵杵也能磨成針。”
阮憶漲紅了臉,憤怒的看著小雨。
蘇瀟雨笑了,笑得那麼壞,那麼甜。
她現在特彆喜歡沒事兒欺負欺負阮總,看她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
她很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隻要是和阮憶在一起,於她用一句老掉牙的話來說,再苦也是甜。
到了要出院的前一天。
小雨已經能快速拚搭車輛模型了。
要知道那在樂高裡算是頂級難度了。
阮總這會兒終於肯商量了,她幽幽的盯著小雨。
午後的陽光特彆好,從窗戶透了進來,顆粒狀的陽光灑滿了小雨一身,她長發披肩,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了一層光輝。
當她拿起終於拚好的車對著阮憶笑的時候,阮憶怦然心動。
她居然第一次喜歡上醫院。
其實之前幾次,她找奶奶鬨著想出院。
很多人都以為她是想要回去工作。
就連最親近的家人和小雨都被蒙蔽了。
可隻有阮憶知道,她害怕這裡,畏懼這裡。
她很小時的時候就在醫院裡進進出出,身體上的痛苦深深的刻入了靈魂裡,任她怎麼努力怎麼也拔不出去,而小雨就這樣耐心十足的為她挑出靈魂深處的刺。
阮憶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好多了,連日來的休養讓她精力充沛,眼下長期存在的黑眼圈也終於消失了。
下午的時候,阿倫過來聽吩咐,畢竟明天阮總就要出院了,肯定很多事兒要去辦。
阮憶交代著,她的聲音很輕柔,思路清晰,阿倫看的直了眼,她感覺……阮總好像哪裡和之前不一樣了。
工作都說完了,阮憶看了看她突然說:“晚上你們都不要過來了。”
阿倫愣了一下。
阮憶盯著她:“你,焉姐,奶奶,穆心一個都不要來。”
一下子拒絕了這麼多人,阿倫猶豫著問:“是有什麼要緊事兒要辦嗎?需要幫忙嗎?”
阮憶看著正好剛打好熱水笑眯眯進來的小雨,她的唇角上揚淡淡的:“不用,這件事兒隻有我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