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憫(2 / 2)

考中解元後給發了銀子貼補,母親總算不必那麼辛苦,他才學極為出眾,老師雖重視他的課業,可是

從這裡到京城千裡迢迢,總該多備些盤纏,為了不傷他麵子,便提議他來白鷺書院教書,便當一份收入。

他欣然應之。

寡婦門前是非多,幼時總有人欺辱他母子二人,他憋著一口氣苦練武藝,本隻是在一些鏢局武堂外偷學,還是那武堂堂主心善見他根骨不錯,傾心教授。

後來就沒有人來欺負他們了,畢竟柿子都挑軟的捏。

今日聽院長說會來一名新學子。

他平日裡都是步行前往白鷺書院,今日也同樣如此。

身後傳來叮叮當當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行至他身側時,他也不禁扭頭看了一眼。

馬車四麵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

飄揚的紗幔偶爾被風兒掠起,他隱隱約約能看見車內之人瑩白如玉的側臉,和高高豎起的發冠。

他並未多想,繼續前行,而那裝潢華麗的馬車卻停了下來,那類似於書童的馬車夫下了馬,走到他麵前:“公子,可是去那白鷺書院。”

這條山路也隻通向白鷺書院一家而已。

“正是。”他禮數極好。

“我家公子邀您同行,這離書院還有一段距離。”書童如此說道。

他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放鬆警惕的人,但是莫名心中對馬車中那人有幾分隱約的好奇:“多謝。”

“公子客氣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鄙人姓孟。”他淺淺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更顯純良。

那時候他也沒有想過初見時的一個對視,可以讓他記一輩子。

撩起簾子的那一刹那,他與那雙仿佛承載著萬千星空的眸子對上,那人隻是微微彎了彎唇,自己的眼裡就再也裝不下其它人間風物。

他的禮儀是出了名的好,便是考取了解元見那縣太爺時,他也沒有這般手足無措過。

略微僵硬的坐下:“多謝公子搭載,在下孟瑤,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玉卿。”他的聲音很清冷,卻又有種獨特的韻律,叫人忍不住心馳神迷。

“玉公子。”孟瑤對他作揖。

玉卿回禮。

“玉公子去白鷺書院求學?先前未有見過公子。”這樣陌上人如玉的公子他的確從來未有遇見。

來求學。”玉卿話似乎很少,明明看起來很溫柔,但那種遊離的疏冷又叫人不敢太過靠近。

“孟公子也是來求學麼?”他清粼粼的看了孟瑤一眼。

“算是吧。”孟瑤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

往日從未覺得這段路那麼近,幾乎是眨眼間到了,書院內為示莊重,是不允許行駛馬車的。

書童牽著馬,先行下去安置,孟瑤帶著玉卿去找院長。

“玉卿還有一事相求。”他忽然對院長作揖。

“何事。”院長為人和善,學生的不過分要求,他多不苛刻。

“玉卿不習慣與他人同住,可否予學生一間房獨住,我可以交納雙份的津貼。”

白鷺書院這些年來求學的學子太多,精舍本就不夠住,要騰出一間著實不易,他有些為難。

“老師,不若將我那間先給玉卿住,我平日裡也不宿在這裡。”孟瑤出聲。

“好,那就先把你那間挪出來。”孟瑤作為白鷺書院教出來最得意的學生,自是有優待的,那間屋子就是給他這個常年第一名留的。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隻要好好準備次年3月的春闈就好。

交完拜帖,安排好,才由他帶著玉卿去學堂。

“方才之事,多謝孟兄。”玉卿說這話時,那種疏離感散了些。

孟瑤彎了彎唇,眼睛裡是細碎的笑意,唇畔邊的酒窩深陷。

進了學堂,坐著的學生紛紛喊孟瑤夫子,他才知原來他剛才的算是吧是什麼意思。

玉卿本隻是一時心血來潮來這白鷺書院,如今卻是真真起了興致。

孟瑤才學廣博,除了極為跳脫的幾位,其餘人都聽得出神,連他都有幾分入迷。

方才不過一時心善,見這山風料峭,他穿的單薄,才搭他一程,並未細看他的長相。

膚色白皙,眼珠黑白分明,靈活而不輕浮,麵相很是乾淨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機敏,嘴角眉梢總是著帶微微的笑意。

一襲白衣,頗有幾分出塵的仙氣。

玉卿的思維忽然有幾分發散,總覺得若那眉心點上一點丹砂,那應是極美的。

孟瑤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身子頗有幾分僵硬,尾脊骨一麻,耳朵發燙,差點就念錯了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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