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宴開場了好一會兒,林知織才姍姍來遲。她頂著侍女精心打造的,時下最流行的妝造,一露麵就吸引來了不少人。
國王與大王子隨後就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眯眯的看著這盛宴。
碰杯敬酒時,林知織趁機將他們和自己翻到的那份貴族列表的名單一一對應,一時之間倒像隻花蝴蝶在人群之中穿來穿去,半分不停。
第一支音樂奏起,音調逐漸拉高。淑女貴族們互相私語,說的雙眼發亮,兩腮發紅。盛大的舞會開場不久,樂隊剛剛開始熱場,漸漸將氣氛推熱。
大公主與王後一起來的,看上去安靜極了,沒有王後的命令,她就坐在那裡,呆呆的。
王後今日則穿了一件貼身的拖地黑裙,和場上其他淑女們的蛋糕裙截然不同。她妝容也改了許多,顯得更加成熟而嫵媚。加上著耳邊墜的和手上戴著的那些寶石,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剛死了老公心情不錯的美豔寡婦氣質。
作為僅次於國王的宮廷第二人,王後隨便晃晃手指,貴族們就爭先恐麵帶著榮耀的上前問好,交談,順序退下。
隻是半天時間未見,不再掩飾的王後展露了極其強勢的操盤能力。大公主乖順呆板,對每一個指令都無比聽話。每一位貴族都與她談笑風生,話語之間逐漸欣賞這位美麗動人的王後。
“這不是我的布爾琪嗎?我最親愛的小公主很少這樣,到處和人攀談呢。可真擔心你累病自己。”
王後坐在國王身邊,將所有人俯瞰在膝下,笑盈盈看著一刻都不得閒的林知織。上者從容優雅,下者奔波勞碌。
林知織穿著過緊的衣服,頭上也戴著假發,做了個又高又厚的發型,忙到現在確實身子發虛。
可是麵對對方的嘲笑,她不以為意。這點活算什麼,沒進副本前,她可是打工人!每個工作經驗到了一年以上的成年打工人,都會自動學得被動技能——硬撐!
和996的日子,以及碰上調休,為了三天假期,連上14天班比起來。在合同裡打工,除了有風險丟命以外,累還真不累!
再加上硬撐的被動技能,林知織自我感覺硬撐下去,還能把所有人都談一遍,在舞會旋上幾支舞,順便整理出王國今年的工作報表。
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怨氣,小公主在人群之中的速度更快了。
王後搖晃酒杯的動作一頓,不清楚自己故意出言貶低,想要激發對方的怒氣。可那人怎麼更精神了???
舞會開場之後,林知織走馬觀花的把貴族們都聊了一遍。還真讓她覺出了幾個不對勁的。
等到舞會的氣氛到了最熱烈的時候,小提琴的聲音又高又尖,樂師們的手指飛速轉彈。激烈的音符跳動,大小號加了進來,曲調多了幾分滑稽之意。
林知織已經找完了她想找的人。將大公爵和公爵之子兩個人的名字記在心裡,她很遺憾,這兩個高度疑似乙方的人裡仍然沒有歐陽閔。
國王牽頭舉辦的宴會,自然不隻限於吃吃喝喝,互相聊天。
跳了兩輪舞下來,貴族們都有些乏了,宮廷高價養著的雜耍團子也相繼上場,裡麵的各類表演者身懷絕技,什麼吐火吞刀,胸口碎大石,踩獨輪車拋球。小醜馴獸師舞女應有儘有,博得淑女紳士們的笑聲一片。
而宮廷雜耍團裡,最有人氣的,是個隻有一米出頭的侏儒。他長相醜陋,看臉是中年男人,可身高矮的出奇,如同幾歲的幼兒。
那侏儒一張臉拉在那裡,嘴角向下,並沒有特殊的表演。
但作為專供貴族們取笑逗樂的人,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彆人都覺得很好玩,很好笑。看著這侏儒不高興模樣都顯得滑稽,國王哈哈大笑。
國王一笑,場上其他貴族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來一個來一個!矮子皮諾切,說話啊!”
人群起哄,侏儒更臭著張臉,死活不願意開口。沒過多久他就渾身一抖,臉一下子變白,嘴角也滲出了血跡,像是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林知織一眼就看出,這是人設崩壞的合同懲罰。她體驗過輕度威力的,雖然還沒有到吐血的地步,但那種從內部燃燒的痛苦異常鮮明,無法作假。
終於,侏儒在地上發瘋,扭曲,陰暗的爬行,眼淚鼻涕齊飛:“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在那一瞬間,林知織身軀一抖,腦海之中自動播放起了:“哦洗海帶喲~洗海帶喲~”
歐陽閔!是你啊!
擔心被王後發現,她轉過頭,和旁人竊竊私語了起來。和剛剛才搭上話的愛麗希隨口說了兩句最近心情不佳,懂事的小姑娘立刻出列道:“這個家夥用來解悶逗趣最是不錯,懇請陛下將他賜給我。”
國王一看,是自己的小情人要個宮廷裡養起來的侏儒。他隨意揮揮手,準了。還附送打包了那個撲克牌表演的很好的魔術師。
在林知織的暗示下,愛麗希借口身體不適,帶著歐陽閔先走了。
音樂適時切換,轉為了小步圓舞曲。休息一會兒的貴族們再度上場,踢踢踏踏跳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