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莉貝絲是人偶師的女兒。”
林知織不鹹不淡道,隻覺得腳跟痛的要命。脫鞋就是因為她從舞會開始一刻不歇,磨得腳側出血了。
“這還得感謝你提供的消息,讓前麵的很多事情都串上了,我這才臨時改了主意。”林知織放下提裙的手,拍了拍歐陽閔的頭。
她原本是想穩打穩紮,最起碼留上三天,一點點調查。
可當看到王後身邊的大公主時,林知織當機立斷,意識到王後那種控製人的能力似乎毫無上限,在這種合同裡,這能力對人簡直是亂殺,時間越拖得久越對自己不利。
今日是大公主,明日就要再添一個公爵,後日便是歐陽閔要跳起來給她一刀了。
就是沒有後麵兩人,光是一個大公主,已經是無限的麻煩了。
所以她才連軸端著酒杯到處認臉,和貴族們談笑著暗示一同離場後,這才敢冒著暴露歐陽閔身份的風險,火速接頭,聽取情報,分析完畢,改變計劃,跑,殺人,抽身,路過現場了解後續。
現在除了針對王後和繼續調查劇情以外,林知織暫時沒有了其他的事。歐陽閔是終於有空理清楚了思緒,她又何嘗不是能鬆了一口氣——
“開始我是半信半疑,不太相信不吃飯會死,直到國王重新出現。
之前是有人藏在他身體裡那種拙劣的模仿感,再次出現之後,他給我的感覺他就是國王,原本的那個模仿的人已經消失了。”
“後麵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不吃飯也會死,這也太無厘頭了。那些菜還又油又膩,就是一灘爛成水油混合物的肉。怎麼,這是一個獵奇吃播的合同嗎?”
林知織扔下了這段話,意味深長:“還有,我們死後,重新睜開眼睛的那些角色,像是換了個內芯兒,它們比我們更像是一個合格的演員,儘職儘責的出演。再結合莉貝絲的人偶師之女的身份,你會想到什麼?”
歐陽閔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幽長的走廊。他難得有些發愣,喃喃道:“就像是在換個比我們更像的演員…
我們像是在出演一場戲,隨時可以被更換。她是人偶師,人偶師,要排的戲,也隻會是人偶戲……”
林知織冷漠接話:“關節發鏽的人偶每天都要上油,不肯上油的人偶就會被換掉。我隻能想到這個,來解釋為什麼我們不吃飯就會死。”
“同理。”林知織扶著牆摸了一下自己的腳側,看著指尖的血色,衝著歐陽閔揚了揚手。
這次侏儒反應很快,下意識脫口而出:“可我們會出血,但我們又和自己長得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的真身,不是這具殼子!這殼子隻是角色的外貌,我們的真身是木偶,是那個娃娃,傷害娃娃就等於在傷害我們自己本身!”
“孺子可教。”林知織放下手,將自己從大公主房間裡奪回來的小公主娃娃遞給了歐陽閔,“如果你聽懂了,你明白我要你做的事了嗎?”
侏儒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沒有勇氣去接:“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啊,光是聽老大你的描述,我就覺得王後很不好惹。她肯定一眼看穿我的內心,順便來一套洗腦控製。又不是像李大力那樣好糊弄的傻子,不會相信我的。”
林知織莫名其妙,敲了一下他腦袋:“你在想什麼?我可是把性命交到你手上了,我會讓你帶著我性命投奔敵人???
老實聽好,那王後的進度不比我們差。她快要結束這個合同時,肯定會給我安排一出意外戲,她天生跟我有點不對付,我是有其他的計劃,以防萬一,留個後手。你且附耳過來……”
歐陽閔越聽臉色越難看,一張皺在一起的臉龐都快成苦瓜了:“老大,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林知織忍痛將高跟鞋穿上,笑道:“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最棒的歐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