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最不情不願的時候, 遲鈍的大腦重新開始轉動。林知織這才發現自己仍然穿著王後的衣服,睡在床上。
想到了昨天自己因為過度疲勞失去意識,沒能及時殺掉大公爵。她皺起眉頭, 心想歐陽閔應該把他處理了吧。
如今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掃過站在窗邊的大公爵,和俯在她床邊, 眼睛裡透露著清澈愚蠢目光的歐陽閔。
林知織:“……無話可說。”
侏儒閱讀出如今的王後從眼神裡傳遞出來的消息, 身子一僵。於是也偷偷摸摸的眨眼示意。林知織隻看出了有內情,便不說話。
初晨的日光異常柔和, 照在大公爵的身上, 如同鍍了一層淡金。他在王後的寢殿泰然自若,這讓隱約猜出二者之間關係的林知織都不免驚奇——
“王後和公爵有染, 這是全國人都知道了嗎?日常居然都不需要遮掩了。”
“當然,或許全國人未必知道,但那位國王一定心知肚明。他裝作無視,底下的人就是瞎子。”
大公爵所扮演的角色皮囊相當好, 稱得上一句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知性美人。隻是眼角有幾縷細紋昭顯歲月流逝,和大腹便便的國王堪稱兩個極端。
他轉過身,信手從梳妝台上拿起了一把梳子,為王後梳發。林知織麵色極淡,抬手製止了這個過於親昵示好的動作——
“你最好給我一個把你留下來的理由。”
歐陽閔動了動嘴, 似乎想說什麼。林知織給了他一個眼殺,他立馬安靜如雞。
握著梳子的手僵在半空, 不得已收回。大公爵柔和而溫醇的聲音流淌而出:“與其浪費時間再去調查, 不如聽聽我這邊的情報。節省時間,此為好處之一。”
“這隻是一級合同,是你們新手過後的第一個正式合同。我已經在準備衝擊三級合同, 經驗豐富,此為二。”
“貪婪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肯定也有後手……哦,貪婪就是那位王後的公司用名。她背靠著TSE ,公司裡最大的團隊——The supreme emperor[ 至高無上的皇帝]。這個團隊非常危險,非常偏執,非常瘋狂。 ”
大公爵連連用了三個非常,來表達TSE有多麼令人畏懼。言語之間,他的話極其有煽動性,
“基本過了二級合同後,隻要能夠到三級合同的邊,幸存者都會想儘辦法武裝自己,摸爬滾打也要求一個護身的道具。
而TSE,隻收過了二級合同並且排名中上,或者新手合同頭名的人,實力強到不可思議。我對他們還算了解,有我在,起碼你們能多一個了解對手的渠道,此為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大公爵越說越自信,侃侃而談之間,很有幾分羽扇綸巾的軍師之感。林知織瞥眼這個舉手投足都優雅自持的男人,指使著歐陽閔趕緊和她一起編發,態度依舊冷淡——
“哦,原來王後背後的勢力那麼強。我或許該主動求和,沒必要死磕到底。說開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還有什麼事嗎?”
大公爵看著歐陽閔亂七八糟的手法,修長的手指微動。他目光劃過王後那頭亞麻色的柔軟長發,不由感慨靈魂換了一個,相同的外貌就有截然不同的感覺:
“但是他們已經盯上您了。我聽貪婪抱怨過,最初她見您和陛下相似,內心欣賞而又憎惡。TSE瘋狂崇拜著他們的陛下,您的相似也是一種冒犯。所以她的舉動輕佻而戲弄,不懷好意。
而您果斷狠辣的反擊,與對那位陛下不了解而輕視的態度。讓貪婪深恨之。作為已經過了三級合同的人,我不太相信她會死在這。等她活著回了TSE,就是您被下達追殺令的時候。
談和不了了,TSE也不會和您談合。您又為何對我抱有如此的戒心,對一個早就被TSE通緝過的同伴。”
那雙骨感分明的手撫上王後的長發,將亂發理順,一縷一縷編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