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仍然再爭論, 聽到這聲音時下意識去尋找音源——
“我敲!詐屍了,快跑!”
“什麼唔!!!救命!!你們,彆跑!!救我!”
靠在最門邊的人發現棺材裡麵伸出了一隻手, 立刻大叫一聲彈跳起飛,開門跑路一氣嗬成。
離的最近的倒黴蛋直接被那皮膚已經開始硬質化的僵屍撲倒, 除了他的求救聲,還有眾人猝不及防的驚叫聲外, 沒有援救的聲音。
所有人統一選擇利用他的死亡來換取逃命的機會。
即使已經死了兩波人, 留在304的幸存者們還是太多了。除了最初幾個反應快的跑出去了, 後續一窩蜂的逃命反而造成了混亂不堪的踩踏事件。
血肉撕裂、痛苦叫喊、和骨折的聲接連響起, 又彼此混合。那個人的聲音逐漸變形扭曲,而後消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他斷了氣。
皮膚青白,麵上生出了綠毛, 並且逐漸增多的僵屍從那完全開裂的脖子裡麵拔出了腦袋, 頂著一頭的血漿唾液盯上了門邊擁擠不堪的人群。
林知織也被這突發的混亂驚到了,更糟糕的是, 她們最初為了降低存在感而選擇待在陽台。僵屍突然起屍, 門口擠成了個肉堆, 完全無法逃生。
她快速打開窗戶,往下一看。外麵是呼嘯的風聲和凜冽的夜色,3樓的距離不高也不低。
如她所料,這種老式的小區所裝的不是收縮式的欄杆。而是那種鐵質的, 類似於水管一般的堅硬杆子,目測承重力極強。
門口無法逃生,能不能從陽台翻下去,抓住二樓的欄杆, 降低高度然後雙腳落地翻滾。那應該隻會受一點擦傷。
林知織在心裡計算著,再三衡量。
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語速難得急促:“這具僵屍會吃很多人,我看出來了,它臉上的綠毛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凶。
殮容,指的就是去掉它的綠毛,讓它乖乖躺下。必須要殮容,不然所有人都會被它吃了!”
林知織思路中多了一種選擇,她猶豫了,手慢慢從窗邊鬆開。
趙飛雪快急哭了,低聲勸道:“我們還是走吧,說不定隻是一時的。萬一不成,我們都得搭上,壓根沒機會逃出來。”
白沒看她,手臂抬起放到了圍巾上,似乎是想將圍巾解開:“僵屍是實體,能被直接觸摸。殮容隻要用乾淨的水擦拭就行,我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趁著我困住它的機會,為它擦臉。
我一個人也能做到,但是太過吃力,我怕意外。如果你願意,找它要抬頭力儘的那個瞬間,我困你擦。不願意我就一個人賭一把,你隻管逃命去。”
林知織回頭看著那力大無窮的僵屍,完全不相信有人能困住,白的計劃更像是兩人送命。
可她心中產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阻止它,能成!”
伴隨著這五個字,她心裡列出了自己的種種能力,還有白可能存在的底牌。
賭一把,白承擔了攻堅手,她隻是要膽大手穩,不成就開再堅持一下直接撤離。
從計劃提出到趙飛雪反對再到林知織決心參與,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那僵屍已經抓向了門口的人群。
在更多的慘叫哀嚎之中,它埋頭大口吞食著一個被推出來的卷發妹子內臟。
推那個卷發妹子的,正是那個被白說有魘跡象的眼鏡男孩。他此刻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快到了精神崩潰的極點,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隻知道一個勁的往人堆裡麵擠,往代表生存的門口擠。
和之前血肉撕裂骨折的聲音不同,內臟被吃的聲音又軟又糯,黏黏糊糊,甚至能夠想象到那是一種拉絲的狀態。
那女孩慘叫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胃囊像是魚泡一樣被掏出來,紫黑色的指甲擠壓著,食物的殘渣順著鐵綠色的指縫流下。
“救…救我…救我…”
巨大的疼痛反而被大腦屏蔽了,她一邊哭,一邊艱難翻身,用手兜住要掉出來的腸子,在地上蠕動向前,蜿蜒出了一條血路,抓上了擠在門邊最外人的褲腳。
然後她被狠狠踹了一腳,僵屍無知無覺,本能的繼續撕咬,一口咬在了她的背上。
肩胛肉被翻了出來,它腥紅的邊緣在空中顫抖的樣子像是被新鮮宰殺的魚。
“救命…媽媽……”
她最後的聲音夾雜著血泡,微不可聞。
白的瞳孔映照著女孩斷氣,手從圍巾上移開。她判斷人救不回來了,乾脆死亡利益最大化。
利益最大化的選擇下,也不需要她開能力了。
僵屍抬頭換目標的瞬間,一道疾風閃過。白跳到僵屍身上,雙腿絞住那銅綠色的堅硬脖子,兩隻手從它腋下穿過,鎖住肩關節死命向後翻去。
另一道影子疾馳,用最快的速度從廚房打濕了一張紙巾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