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外麵的天色, 已經不知何時到了傍晚。林知織心裡罵了句狗甲方。
在爬樓期間門,時間門流速估計又快了一點,這五棟還越爬越黑, 不讓她們有機會看到外麵的天色。
林知織原本也覺得時間還早, 爬到6樓的時候還看到了太陽, 感受到了陽光灑落在身上。
真早啊, 這麼大的太陽,就是照在身上一點都不暖, 假得吧。
錢叔叮囑她們慢慢下樓,不急, 給樓下的鄰居們打招呼了, 不會有事。她抬頭,看到白的目光裡寫著“不信”。
本來隻是因為懷疑,才選擇通過取巧的手段從樓梯上依次躍下。結果誤打誤撞還化解了一二樓的電器封殺。
三人落在一樓的地上,警惕看著四周老舊的牆麵迅速後退。
眼看著她們離樓梯口越來越近,即將逃出生天。兩側的牆麵傳來了震動, 灰白的牆麵上突兀出現了往外凸的手印,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瘋狂的朝中間門擠壓而來。
“留下!留下!留下!”樓上傳來了呼喊,那些破舊的家電也開始震動,電視機開開關關,不時出現錢叔那張蒼老而癲狂的臉。
白臉色一變:“項鏈它不燙了, 在極速降溫。快跑!慢了會死。”
預警完最後一句,林知織隻覺餘光某個東西疾馳而過。一直在前麵開路的白瞬間門提速, 宛如一隻輕盈而線條流暢的獵豹,幾個呼吸間門就衝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兩者挨的太近了,對方撞到了她。林知織險些被白絆地摔倒在地, 速度慢了些。
趙飛雪離出口還近一些,背對著倒跑很快衝了出去。
林知織來不及想白是故意的還是意外,穩住身體緊隨其後,能清楚感受到牆壁裡的無數隻石膏似的手越伸越長,都快碰到她擺動的雙臂了。
“隊長!抓住我的手!”
來不及休息,她隻能儘力將手伸到後麵企圖抓住趙飛雪。雙手交握的一瞬間門,趙飛雪玩命的往外一拉,林知織一腳蹬在地上借力而起,姿勢狼狽,近乎是飛撲地衝了出來,力卸後連帶著趙飛雪一起滾落在地上。
“咳,咳咳。”趙飛雪大口喘著氣,頭次覺得夕陽不僅是壯美的,還是平靜的。
林知織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一個踉蹌。
無數隻手互相穿插,幾乎被鎖死的樓梯口掛著一隻破爛鞋子。林知織最後一躍被抓住了腳,借著衝力棄鞋脫身。她的腳背現在幾乎脫了層皮,通紅的,腳腕也腫了,有些不太正常。
“骨頭有些錯位了。”姿態最悠閒的白走了過來,半跪在地上摸了摸林知織的腳,順手一拉一擰一推。
相當熟練的正骨手法,隨著喀拉一聲,林知織吸了口冷氣,腳腕的腫度下降了些,形狀與方向也對了。
看著半跪在自己身前低垂著頭的白,察覺對方似乎並不知道,剛才差點就讓她送了命。林知織心中的情緒平複,將質問的話咽了下去。
左右,不過是個意外。
“現在她能走了,但是走不了太快,還要養一晚上。”白站起來拍拍褲子膝蓋上的灰,“我們要快一點回去,太陽馬上下山了。”
等太陽下山,除了304,整個小區都會開始遊蕩怪物。林知織想儘快回去,便將目光看向了趙飛雪。
雖然白的狀態很好,但是再小的意外也會讓思緒添上疑慮。
白也沒意見,立馬讚同了。
天邊殘陽如血,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著。趙飛雪感受著自己的身上林知織並不太健壯的身體每一次起伏與呼吸,咬牙堅持著疲憊的身體小跑向前。
她也不放心白,總覺得對方的態度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白有種目空一切,視其他人不存在,不在乎的態度。這種隱形傲慢的態度下,卻偏偏和林知織關係不錯,連帶著也能和她說上一兩句話。
雖然趙飛雪覺得林知織確實很好,但是彆人無緣無故的對隊長好,特彆是與眾人相比反差的關係,她的防備此人雷達就會不停的轉。
白不知從哪裡撿來了一根樹枝,握在手上隨意揮動著,一邊控製速度小跑,一邊興致勃勃聽著破空聲。
她看著累得跟死狗一樣的趙飛雪,還有林知織,很是懷念: “我有個妹妹,很多很多很多張合同前,我也背過她。”
白有些惆悵,但樹枝依舊揮得虎虎生風,並不見多少悲傷:“她也感動死了,我背了她一晚,她邊哭邊發誓說願意獻出生命,傷我先死她來著的。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已經……不需要我背了。”
最後一句話又輕又飄,消散在了風裡,林知織沒聽到。她心想這大約是個悲劇,再加上嗓子渴的發痛,她就沒吱聲,隻當個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