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織眼瞧著有人先有了法子, 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沒出聲。
而那看上去高高瘦瘦, 穿這個黑色襯衫的熊大,眼角垂著,磕磕絆絆的開口:“老奶奶,這是我們那裡流行的那個什麼,嗯,香灰米!”
他就開始有些畏縮, 後麵也越說越流暢了,開始胡扯了起來:“這是有寶福宥嘉的功效,米是百穀精氣神,吃到人肚裡飽肚, 抹到人身上增福氣。”
那本來還有興趣的阿婆含糊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大口大口扒著生米。佚名看了一眼男友, 頗有幾分無語。
鬼怪怎麼會對祈福的東西感興趣?沒有抓對客戶需要的痛點啊!
想到餓死鬼隻想吃飽飯。她打起精神親自出馬,一下抓準了阿婆的注意力:“老奶奶, 這樣吃太慢了,這香灰米有個好法子,能讓你吃快些。”
那進食的動作稍微放緩了一些,阿婆抬起頭, 果然很感興趣。佚名硬著頭皮抓了幾把生命,然後讓阿婆坐好張嘴。
她將那些米全部塞進了對方的鼻子裡,耳朵裡。阿婆眼皮底下開始爬出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八隻細如針尖的蟲爪勾著阿婆臉上的褶皺, 一捏就爆開。
眼看著佚名手忙腳亂,一個人灌不過來。而門口又出現了新的身影,正提著什麼東西抬腳往裡走。其餘人立刻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去招待新來的,另一部分協助佚名給阿婆五官七竅灌入生米。
從嘴裡吃進去的米會化作蟑螂從耳朵鼻子裡爬出來,那就把耳朵鼻子和嘴同時喂米。
眼皮子裡爬蟲子,那就把眼皮掀開,用手指撥著轉動著眼球也往裡灌。
“節哀。”新來的是個小娃娃,頭大身子小,皮膚青紫。它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在地上走著,踩過地上的蟲屍,去取了三根香。
小孩上桌分到一碗生米的時候,阿婆已經不流蟲子了。眼看著沒有新的蟲子,佚名才慢慢鬆手。
小孩好像看不到阿婆這副皮膚的每一絲褶皺裡都夾著白生生的米粒,是一件多麼詭異而惡心的事情。它臉上的嬰兒肥隨著話語,不住抖動:“趙婆婆,您吃飽了嗎?”
阿婆緩緩點頭,眨了兩下眼睛,噗噗掉出了兩粒米來。它沒有說話,因為連喉嚨管裡都灌滿了。所有地方被封住,那些米沒了出口,完全吃不下去了。
終於招待好的第一位客人,眼看著阿婆心滿意足,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離開。頭上綁著孝布的林知織有了思路該如何對付這些客人,其餘人也或多或少有自己的想法。
接下來的各個客人堪稱精神汙染拉滿,隻要稍沒有吃好,就要顯露惡鬼惡相的一麵。但是眾人群策群力,腦洞大開,一一給它們糊弄了過去。
您說您淹死鬼,吃不慣這些稀的?中年大媽直接起手香灰生米摻土,頂飽還吸水,吃完胃都乾三分。
什麼,你說你是飽死鬼,想吃吃不了?頂著壓力做個開膛…才怪,誰知道你肚子裡是什麼!外賣打包,餓了再吃。
曾經身為資深社畜的林知織熟知外賣規則,打包的很少。飽死鬼聲稱自己隨了那麼多禮,結果卻給這麼點?
林知織理直氣壯:“您多給的是商家配送費,還有外賣打包費,對了,餐具也要額外收費。”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最終一把米打發了飽死鬼。
最惡毒的是那個小孩,端著碗半天不吃。彆人催它就發脾氣。旁觀了一天,直到太陽下山,才嚷著說自己胃口小,不愛吃這個,要吃彆的。
白很不耐煩:“你想吃什麼呢?小朋友?”
最後的小朋友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卻還要維持表麵上的禮貌。
皮膚青紫的鬼小孩哼哼唧唧半天,最終一指熊大:“我要吃他!”
一個旁邊都快要走了的客鬼立馬打圓場:“哎呀,小孩子就是這樣,心性不定,比不得大人。孩子還小嘛,想吃就讓他吃唄。”
眼看著這一唱一和,打出了孩子還小這張牌,今天就硬是要吃個人再走。歐陽閔笑眯眯的拍了拍臉色發白的熊大肩膀,對著小孩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他是今日限定隱藏款。”
“什麼隱藏款?”
鬼小孩嘴巴一癟,眼神立刻凶惡起來,
“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吃好!”